老大爷没敢接话,徐老三买儿子的事人尽皆知,笑着转移话题,“快上来吧,上来就走,两个人两毛钱。”
徐修文心想以前小孩就是五分,过了几年一大一小收两毛也合理。
念念却撅着小嘴不乐意了,“上次王奶奶带我去才收一毛五。”
显然,老大爷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记性那么好。
脸色一下子黑了,心里暗骂苏念是胖子和傻子生的小孽种,他还寻思着苏小小有钱,这软饭傻子脑子又刚好不明情况,可以宰上一单。
这会儿被戳破了,只好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一直都是一毛钱一个,只是看王婶照顾你们一家子不容易,所以少收了,那就还是按照给王婶那个价格吧,我这人也好说话。”有得挣总比不开单好。
徐修文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这老大爷就是想宰他一刀,但村里车夫就他一个,几年前是他现在也是,就算心里不爽也没辙,谁叫这鸟不拉屎的石头村买不到那些个米面粮油。
最后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马车在山路上颠簸了好一阵,徐修文好几次差点儿吐了,他最怕坐车一坐就晕,上学那几年平时他都不回家,也就放寒假回一趟,一来是省车钱,二来是晕车。
念念看徐修文脸色不好,神秘兮兮的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爸爸~给你吃,可甜了~千万不能告诉妈妈。”
这是之前王婶给的那两颗,她当时只吃了徐修文剥开的那颗,剩下这颗没舍得吃,揣在兜里已经有些化了。
“爸爸不爱吃,念念吃~”
念念听徐修文又说不爱吃,自己剥开了糖纸,有一小块纸死死黏在糖上拿不下来,就连着一块儿放进嘴里,过了一会儿才噗噗的吐出来。
含糊不清的抱怨,“爸爸真挑食,什么都不爱吃,妈妈说挑食不好。”
徐修文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苏小小明明挺有钱的,却舍不得给孩子买糖吃,充其量也就一两分钱一颗吧。
再看看念念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旧了,大人嘛穿啥都行,但怎么能委屈孩子,都是万元户了,咋还不能给孩子多买两件衣服了?
但他哪里知道,其实是苏小小怕她吃多了长蛀牙不给她买,王婶也就是去镇上赶集时偷摸着买上几颗,时不时拿出来哄念念和当时还是傻子的他。
至于衣服,苏小小常年在外跑,本就不太顾得上,每年也就过年前有点儿时间。
而供销社衣服也不是有钱就能买的,都是限量供应的,大部分人都只能偶尔弄到布票,买了布匹自己回家做,根本买不起成衣。
苏小小没时间给她做衣服,都是托关系买成衣,一年能买到两套算不错的了。
徐修文小时候被徐老三当作宝,从小到大没自己买过穿的,家里的布票大部分都用在他身上,每回送到他手里都是他娘做好的成衣,他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学问。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到了镇上,徐修文从兜里掏出一毛五递给赶车的老大爷。
老大爷把钱揣进兜里,“你们几点走?还坐车不?”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石头山那边的几个村就他一辆马车。
“要回的,买了东西就回。”徐修文强忍着内心的恼火回答。
老大爷笑着说:“那行你们先忙,差不多就来这里,提前说好了,要是下午三点还没来,我可要加钱的。”
徐修文没再说话,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镇上比石头村繁华多了,石头村的路还黄土飞扬,但镇上的街道已经是青石板路了,每一块石头被人工雕琢成长方体,紧密的挨在一起镶嵌出来。
远远看去,还有些高低不平,但并不影响它的美观。
“爸爸~这路真好看,要是咱们村也能修这样的路,该多好。”念念表达着观点。
徐修文揉揉她的头发,“会有那么一天的。”
街道旁有几家小饭店,与街角的国营饭店形成鲜明对比,国营饭店面积很大,门面又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