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府邸落脚。
这一路搬过去,自是吸引了无数人注目。
同黎容安那一日打马游街的风光截然不同,今日他所遭受的虽然也有羡慕和敬仰,但也有不少白眼和鄙夷。
甚至有人背过身去,对着他的方向唾骂道:背信弃义,晦气玩意儿!
那一刻,黎容安深深的体会到被人踩在地上戳脊梁骨的滋味到底如何。
他对苏玉婉的恨意也到达了极点。
等黎家人所有的东西都清理了出去,黎容安才又来到了黎府……准确的说,苏玉婉的府邸。
黎容安本来还以为苏玉婉还会耍什么心眼子,不会将那香囊交出来。
不曾想,才一照面,苏玉婉就将那香囊朝他抛去。
黎容安手忙脚乱的接了过来,待闻到那香囊上散发的熟悉的幽香,感觉肺腑里的灼热和痛楚都消散了几分之后,黎容安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苏玉婉朝他招了招手,笑道:“黎二公子说到做到,我也不能言而无信。”
不知怎地,黎容安听到“说到做到”这几个字,只觉得刺耳的很。
他死死攥着香囊,皱眉看向海棠花树下从容站着的那道倩影。
分明近在咫尺的,却叫他有一种穷尽此生也无法触及的距离感。
虽然此时对苏玉婉已然恨之入骨,可他的心却没来由的一痛。
从始至终,他从未想过苏玉婉会离开他。
他虽然想过为了权势迎娶郡主,但也从未想过放弃她。
他要纳她为妾,她若不愿,他便用尽办法将她囚在他身边。
她无依无靠,孤身一人,只能任由他拿捏。
他早已经将苏玉婉当做他的所属,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脱离他的掌控。
如今那种即将失去的惶惶不安越发强烈。
不!
黎容安心头的冷意更甚。
他就不信还奈何不了她!
对面,看着咬牙切齿的黎容安,苏玉婉淡淡一笑:“对了,黎二公子,也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面的解药成分复杂,就算你拿去了,短时间内也未必能调制的出来。”
“所以,我劝你最好收起旁的心思。”
至少在有把握能从其他途径获得解药之后才能动她。
黎容安也知道这个道理。
更何况,今日他在这里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就算再恨苏玉婉,也只能等等。
黎容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皮笑肉不笑道:“苏姑娘放心。”
说着,他转身便走。
只是,还没等他跨出院门槛儿,就听苏玉婉招呼一众看热闹的乡亲:“这些东西我也用不上,还有他们屋子里剩下的那些东西,这些日子也承蒙你们对我的照顾,大家看着有用的就自行搬回去吧。”
苏玉婉让开了身子,将宅子里但凡是黎家人用过的物件,全都大大方方的送了出去。
这其中就包括刘氏眼馋的数十样宝贝,还有跟黎老太太打碎的那一对薄胚白瓷花瓶同一炉的另外一对花瓶。
前脚才赔了银子的黎容安气的差点儿一脚踏碎院门槛儿。
待黎容安一走,原本还有些压抑的气氛瞬间活络了起来。
一众乡邻,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宽慰苏玉婉,当然也有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有人惋惜,心疼苏玉婉一颗真心喂了狗,替苏玉婉将黎家人骂了个遍。
有人唏嘘,嘲讽她不识好歹,毕竟是做状元爷的贵妾,而且还得了嘉禾郡主的应允,这等泼天的富贵,她竟还要拒之门外,也不掂量掂量的自己的身份。
更有甚者同人打赌,将来等着看热闹,看她一介孤女失了黎家的庇护,又退了黎容安的婚,如何被人被人踩进泥泞里。
人性复杂,人情冷暖,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苏玉婉也不恼,她笑着打开大门,将人都请了进来。
虽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