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三年,明棠缈的镇南侯夫君顾沭北就在外征战了三年。
这三年里,明棠缈不知道被京中贵女们明里暗里嘲笑过多少次,笑话她本清流高门世家的贵女,太子太傅的心头宝,嫁一没落侯府的武夫也就罢了,身为武将的丈夫竟在新婚之夜赶赴边疆,一走就是三年,独留她守三年活寡。
这些话刚开始听时,明棠缈还有些难过,她同顾沭北乃青梅竹马,好不容易修成正果,自然也是想享受几分新婚夫妻间的恩爱甜蜜,后来这嘲笑的话听的多了,她便也淡然了。
战争总有结束的时候,她既然成了顾家妇,便照顾好这顾府一大家子,待顾沭北凯旋时,自有机会一诉思念之情。
等待三年,她的思念终于有了回应,顾沭北一封家书回来,说战局大获全胜,不日将回京,算算时间,无差就是今明两天。
“夫人,侯爷他、他回来了!”山青激动汇报,差点被屋前门槛绊倒。
明棠缈起身,双手都有些轻颤,“快,快把那盒胭脂拿来。”
山青打趣笑道:“夫人您可是京城第一绝色,不作丝毫装扮也能迷倒万千男子。”
明棠缈羞红了脸,瞪她一眼,“就你贫嘴,还不赶紧拿来。”
等明棠缈到门口迎接时,顾府上下已经都到了,就连病了多日的顾老夫人都满脸喜意,气色甚好,见她来,忙招手,“缈儿,到我这儿来,好让我那孙儿回来第一个见着你。”
明棠缈脸皮子薄,哪里禁得住这种打趣,瞬间通红了脸,乖乖站到老夫人身边。
惹得众人笑出声,气氛一片和谐。
随着外间马蹄声落,稳健有力的步伐声出现在门口,三年不见,顾沭北褪去了少年锐气,眉目愈发沉稳深邃,英姿勃发,他看向前来迎接他的众人,面容动容,一一呼唤他们。
只是目光在触及到明棠缈时闪过复杂,轻唤了一声“缈儿”。
明棠缈勾起了嘴角,笑的眉眼弯弯,正要应下,两道声音横插进来。
“顾郎……”
“爹爹,他们是谁啊?”
众人喜意间,谁也没注意到跟在顾沭北身后的美貌年轻女人,以及年轻女人牵着的小小男童。
女子怯生生露出一个头,拘束不安地抓着顾沭北衣袖,目光在看到明棠缈时,又瑟缩回来,低着头不敢再看向众人,倒是那两岁左右的小男童无所顾忌地打量众人。
本其乐融融的气氛瞬间僵化,连老夫人脸上也再无丝毫笑意,转动佛珠的速度加快了些。
顾沭北硬着头皮,“祖母,他们是我……”
“不孝孙,你随我到祠堂来!”
老夫人气到转身走,又想起什么,语气缓和下来,“缈儿,你也来。”
明棠缈艰难牵扯嘴角,轻“嗯”一声。
祠堂内,顾沭北跪在地上,脸色认真坚毅。
“祖母,三年前孙儿被敌军设计抓住,命悬一线,是芸娘冒着危险将我救出险境,又是芸娘带着伤重的我到处寻医,当初若非她出手相救,今时今日,您如何能见到孙儿,怕是连孙儿的尸首都无处寻!”
老夫人又是气又是心疼,“她既然是你救命恩人,那你就该把她当做恩人看待,等你功成名就之时为她寻门好亲事便是,你继承了爵位成了顾府的侯爷,却如此行径,和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有了孩子,你对得起缈儿为你苦守的三年吗!”
顾沭北自始至终不曾看向明棠缈所在的位置,他道:“祖母,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还想做媒人撮合她和军中兄弟,但芸娘她、她说她心仪我,宁肯不要任何名分,也只愿守着我……”
“那时她都不知我是侯爷,只当我是平民小兵,给我洗衣做饭日夜照顾我,我、我实在是无法狠心将她赶走。”
“况且她略又懂一些药理,营中兄弟们有个风寒之类的小病症,她也能帮忙看看。”
顾沭北说着他们往事,渐渐捏紧了拳头,“她对我们帮助良久,我岂能无动于衷,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