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搓搓手,眼眸欣喜地看着陈宁书,询问道:“那依大姑娘看,怎么办才好啊?”

陈宁书想了想陈俭行那个性子,一般的书院怕是管不住。不过嘛,天下之大,一物降一物。

“母亲可记得上次我们省亲时路过的长襄府,那里有个鸣山书院,很是不错。”陈宁书笑眯眯地说:“只不过那学院规矩教条颇为森严,收的束脩也多,封闭式的,若无特殊情况一年只年节时放节假。”

陈宁书谈笑之间,就决定了一段日后陈俭行回想起来就觉痛苦并快乐着的经历。

周氏开心的不行,这书院在当地名气也是很不错的。如今儿子的事算是解决了,可她还有件事想问问陈宁书,干脆就接着问了。

“其实三郎这事倒不是最要紧的,唉,反倒是二娘。这孩子如今年岁也到了议亲的时候,老爷姑娘也是知道了,什么都全凭孩子去。”

可她一个女子,还是做母亲的,纵然自己不知道怎么好运的攀上了这样和善的人户,也不敢企望自己的女儿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但凡有个万一,她女儿的后半生就只能望到头了。

“我觉得还是要好好斟酌的。二娘这会儿议亲是正好,可现如今是国丧,国丧一过年纪又偏大了,要再一时找不着……唉!”周氏看着陈宁书,缓缓说起自己的看法,又小声靠近说道:“先前说媒的不少,甚至有个什么伯爵府上的。这些个权贵咱们家向来不沾边,老爷怕不留神给姑娘惹祸,就客气的回绝了。我也是个没主意的,这一晃就又迟了。”

“二娘打小跟姑娘亲近,还得姑娘看看才好。先定下了人,三年过了就完婚。”

周氏如此说,陈宁书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她这位继母,倒也不是说完全的没主意,她不在家的时候,这位母亲也能把家里打理的有理有条。只是这么多年,但凡大事,哪怕她心里有章程,也总要问问陈宁书才行。

好像问过之后就有人兜底了,然后心也安了。

“母亲有没有中意的人家?”陈宁书仔细想了想,隐约记得巷子里有好几户人家的孩子小时候和济书玩得好。

“我记得南家是不是有个小子小时候老和济书一块玩?”

周氏乐了,笑道:“姑娘记性真好,那家小子老和二娘打架,后来二娘就不怎么搭理了。”

陈宁书想起来也乐了,是有这么回事来着。主要那小孩太损了,年龄小济书两岁,长得没济书高,打不过济书就往怀里藏泥巴,专往济书的头发上扔。

这样谁能喜欢搭理他?

“那济书呢?济书可有看中的?”陈宁书问。

“这就真的不知道了。”周氏茫然,又骄傲又失落,说道:“这孩子大了,心眼多着呢,哪会什么事都跟娘说啊?”

那倒确实。

陈济书,陈宁书也是了解的。那姑娘,心思一道绕一道,可不会同人明说。

“早知道,该嘱托母亲将济书一块带来的。”陈宁书说:“既然这样,母亲今晚留下吧。我待会写几封信件,明日母亲带去给家里人。济书的事等我回过陛下,改日想办法见了她再说,母亲看可好?”

“那自然极好,有姑娘掌眼定是错不了的。”

周氏进宫也带了不少东西。

家中几个小的几乎一人一封信,其间夹带着父亲的话语。还有一些小玩意儿,陈济书缝的香包手帕坎肩等就是一大堆,陈俭行给了一盒子看着很普通的“宝石”,墨书年纪最小,刺绣不精私库不丰,一张宣纸上面写着大姐姐安四个字,里面包着个精致有些破损的绒花。

看样子是把她最常用的小绒花送给陈宁书了。

陈宁书看着这些东西,仿佛人就在她眼前一样。

黠静的济书,皮实的陈俭行,还有可可爱爱的墨书。

终究血缘亲情一场,最像和风细雨,润物无声,难以忘怀。

陈宁书默默地收起了东西,放在自己屋里,整理好心情,带着周氏一同去吃饭。

他们家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