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是放暑假,郑亦明开着他那部破车啷当啷当地去了青海,第一次一个人出去,没有人在身边指手划脚,没有人吵着吃不好,睡的地方不够干净,没有人嫌爬山太累,他随意在青海乱转,青海宽广的草原,自由自在的羊群,高远湛蓝的天空,让他的心境也宽广起来,世事如浮云,人生有几长,往后,就享受生活罢。
在七一冰川山脚,郑亦明接到谢海天的电话,信号很弱,断断续续听到他的声音,“明......你......在哪里?......你是不要想要换单位啊?”
他看着光秃秃灰褐色的远山,山上什么也没有,只有暗褐色的石块沙土,曾经那里有冰封着,晶莹剔透,有最美的风光,现在依旧可见雪线分界痕迹,高原太阳很耀眼,他坐在草地上,无意识地一下一下拔着草,眯着眼,“对啊,大哥,你不知道这里有多美,没有什么人,只有无尽的山、草原、蓝天白云,真想就在这里老去啊。”
手机沙沙声,他不知道谢海天听到没听到,听到又是听到几多,只听谢海天轻扬的笑声,他包容地,“好,慢慢玩......。” 后面还说了什么却听不清楚了。
他抬头朝七一冰川望去,阳光下,冰川雪白,闪着冷冷无垠的光,有无限的吸引,他背上背包,背包里有水、朱古力和能量棒等,他迈着坚定的步子朝山顶上的冰川走去。
这一天,他登上了五千米,摸到了最洁白也许存在了无数年的冰川,那一刻,他的心也沉淀下来,和大自然一比,人类总是如此渺小,在二亿年的冰川面前,你又有什么愁绪可言,什么郁闷值得一提的,休息时他呈大字型躺在石板上,任由最洁净的阳光洒在身上,看着似银河倒挂的冰川,心里一片宁静,亿万年过去,山峰依旧,冰川还在,多少人类却湮灭于时空中,再也无迹可寻,自己的那点儿破事,还有什么可纠结的,他心里一片空明,真想自此在山下牧羊,了此余生。
哈,青海的羊不用牧,漫山遍野自由自在奔跑,比人活得潇洒。
回到石街中学,他碰见教导主任,老头子微笑地看着他,“郑老师,你就脱难了,去了好地方,别忘了我们学校。”
郑亦明有些奇怪,朝他点点头,“什么话呢,忘了谁也忘不了我们学校,我可把我的青春奉献给她了。”
老头笑,“比我强些,我可把生命都要奉献给她了。”
郑亦明和他分别,回到宿舍,放下行李,把脏衣服拿出来扔到洗衣机里去洗,就听到手机响,他拿过手机一看,是谢海天,“大哥,才回来你的电话就来了,闻到我牛肉干的香味了吗?”
谢海天爽朗地笑,“有空出来吗?”
郑亦明看看时间,也快吃晚饭了,“有,好久没吃粤菜,很怀念了。”
“那到荷苑吧。”
郑亦明才回来,觉得全身湿腻不好受,便冲了个凉,换了身干爽衣服才感觉舒服些,从气温宜人的青海回来,对广东又闷又热湿腻的天气很不适应,他拿了两包牦牛牛肉干,便下楼而来,却看见谢海天的车子停在前面,他走过去轻敲车窗,见谢海天正放平了坐椅在睡觉,听声音立马警醒地坐起来,按下车窗朝他微笑,“上车吧。”
郑亦明坐上去,把牛肉干丢给他,谢海天接过认真看了看才放到后座去,“累不累?”
“挺好的,旅行是放松。”
谢海天笑笑,开车前往荷苑,荷苑在石街镇郊外,石街镇是五山市的水乡,有不少河流和鱼塘,荷苑原身就是鱼塘改建而成,鱼塘种了荷花,养了睡莲,养着锦鲤和普通的鲤鱼,锦鲤是观赏的,鲤鱼是随点随捞的食材,同样的游得优哉游哉,不思考未来命运的话,其实是可以活得一样快乐的。荷塘四周搭了一个个的小屋子,又用竹子搭了栈道,倒也是个附庸风雅的好去处。
来到小屋,郑亦明走到搭出的小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