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叶南北和明悟无意窥到素菜馆的秘辛,两人只作了简单打算:毕竟他们只是外乡人,对这里一点不了解,为免触及麻烦,还是决定暂时观望。由于明悟的少林僧人打扮太过显眼,叶南北决定自己亲自去探查。他只做常人打扮,正准备出门,明悟拦了他,指了指他的脸:“过于显眼了。”叶南北看了一眼正经严肃的明悟,确定他不是在顽笑,实在不知道该做一个什么表情。于是又稍微弄脏了脸,又摘了头上的簪子,这下完全不会让人联想到自己是之前的俊逸公子,才趁着素菜馆后院无人经过的时候掠到小巷里,快步裹入前街上的人流,去了镇上的一个茶馆打探消息。
不同于几个主城外用作驿站的茶馆里人来人往,这里大部分的都是来听说书的镇里人,人不算多,大部分也互相认识。是以,叶南北虽然化了装,也受到了一部分人的审视。本想趁着茶馆人多打探消息的,看来不能按着原计划行事了。
叶南北叫了碗高茉,小二拿了个装着茶叶的粗瓷大碗,搁在桌上,一壶滚水浇了长长一注上去,听见另一边客人叫掺水,就转身去给下一个客人添水去了。叶南北自认不算讲究,但是,这灰白带黑点的碗在装着大半碗茶梗碎末的遮盖下还能看出来一些说不明白是什么东西的黑色印迹,叶南北皱了皱眉,换了个边浅饮了一口。
叶南北来的时候说书人已经讲了一大半,现在正讲到富人修祠告乡邻。叶南北念头一转,一脸好奇地问旁边的中年男子:“大哥,这讲的是咱们镇上的事吗?”那男人转头看了一眼叶南北,道:“这位小哥不是本地人吧,咱们这里茶馆说书又不是讲县志,哪有说真事儿的。”看勾起了话题,叶南北接着又问:“那咱们这儿没富豪么?总得有点发家事迹吧,我看其他地方的茶馆里也将他们的发家史编来说书啊。”那男人哈哈一笑,道:“发家史么是有,好比那斋菜馆子,也就开了一年多一点,现在生意兴隆着呢,也不知道他们家的菜怎么做的,连我们这些不爱素菜的人都喜欢吃呢。”附和着应了一声,叶南北心里念头又转了几转:没想到还没问对方就说了出来,虽然少了波折,好歹知道了点消息。看来本地人对斋菜馆里的秘辛也并不了解,或者也可能因为他是外乡人才打探不到消息。
叶南北出了茶馆,趁着人不注意,原路返回了素菜馆,换回之前的衣服,又去了明悟的房间。可屋里没有人,心想明悟不可能不告而别,于是在房里找了找,发现了昨夜喝过的茶壶底压着一张卷成小卷的纸条,上面只一行蝇头小字:计划有变,镇东石桥旁杨柳下汇合。叶南北认得这是明悟的字迹,从凌乱的字迹也很明显地看了出来这是仓促间写下的。叶南北抿紧嘴唇,有些忧心: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
收拾好行李,叶南北下楼准备退房,却发现素菜馆大门紧闭,整个店里一个人也没有。心想果然有变,于是走楼上的窗户离开了素菜馆,并加快脚步往纸条上的地点走去。杨柳底下却没有明悟的踪迹,只一个穿着红衣铠甲手持一根用布包着的长枪的高大男人,戴着个与他打扮不相符合的斗笠——这斗笠却是明悟从寺里带出来的。
叶南北对眼前情况有点搞不清楚:留字的明悟不在,可这男人却拿着明悟的斗笠。他不知是该防备还是上前打招呼。那男人似乎察觉到叶南北的视线,转头看了过来,嗤笑一声,朗声道:“叶南北?”似是询问又分明是肯定的语气。叶南北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月朗风清地微笑着拱手道:“正是在下,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那男人又笑了一声:“鄙人李不悔,受明悟所托在此等候叶公子。”叶南北惊讶了一瞬,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这也不知是巧还是不巧,怎么遇上天策府的这个煞星了。不过若真是李不悔,按他的人品,倒也不用担心是心术不正之人,至少明悟肯定还活着。转念又一想,明悟怎么跟他牵扯上的,他不知道这李不悔素有龙阳之好么......
大略是叶南北走神迹象过于明显,这位李将军有点不太满意,跨了几步过来,欺身到他面前,伸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