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说:“我有些乏了,不准备出门。”

明悟应了一声,也准备回房。叶南北进屋后听到隔壁明悟房间的门随即“吱呀”地开了又轻轻得被合上,还是闹不明白明悟之前莫名其妙地询问是怎么个意思。甩甩脑袋,把想法抛到一边。他进屋既没睡觉,也没像在少林那会儿一样吃完饭静坐冥想。他从包袱皮里掏出了藏剑问水剑的剑谱,细细地观察每一招式,然后在脑中回想曾经练剑时的场景。叶公子当初说是洒脱,实际偶尔也有点后悔,如果没有那么一出,他此刻还在藏剑山庄当他的世家公子,练剑读书,再过一段时间也该踩着几个哥哥的足迹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不过过去的事情再后悔也没用,何况叶南北那些个莫名的情绪通常也就持续半柱香的时间顶了天了。

比如现在,叶南北看了会儿剑谱就困了,刚刚的愁绪当然无影无踪而去,他收拾好东西,合衣上床,不过片刻就沉沉入睡。

再说这边的明悟,一如既往地打坐修炼。大概是在山上待的时间太久,他生活向来这般有规律,雷打不动,到什么点做什么事。

估摸着是到了饭点,明悟听到小二过来叩门:“小师傅,饭做好了,要给您端上来吗?”明悟听着隔壁没动静,于是问小二:“小二,隔壁那位公子你问过了没有?”小二憨憨一笑:“您说隔壁那个俊俏公子啊?他睡得可熟呢,叫了好几声也不见回应,所以我这不就来问您了么。”明悟失笑。

小二重新又问:“这位师父,您现在就用膳吗?今晚有清蒸素鱼,刚从地里摘下来的菜心做的白灼菜心,还有新鲜的黄瓜豆角呢!”

明悟想了想,道:“午间的汤还有吗?”小二楞了一点,忙点头:“当然有了!咱们这汤可是最受欢迎的,每顿都备着呢!”“那就来一个白灼菜心,一碗汤吧。”明悟又想到隔壁还没吃饭的叶南北,又添了一句,“给隔壁的叶公子留一份清蒸素鱼。”记得叶南北有次抱怨说很久没吃鱼了。

小二大声应道:“好嘞!您等着吧,菜马上就来!”然后蹬蹬跑下楼去了客栈后堂。

也许是中午喝汤多了点,叶南北睡到大半夜突然尿急,醒了过来,此刻夜已经深了,除了外头高挂的圆月,客栈过道里竟连一盏油灯的光亮都没有。叶南北睡眼惺忪,走路也歪歪倒倒,去往茅房的路上,差点没摔在楼梯上。下了楼到大堂,他听到有噼里啪啦的声音,有风箱扯动的轰隆声,睡意顷刻间消散了。这大晚上的在做些什么勾当?叶南北艺高人胆大,几个悄无声息的腾挪之后,就轻轻悄悄地跳上了后院的房顶,他踮着脚走到发出声音的房间,揭开一片瓦,往下窥探。

底下的人忙忙碌碌又井然有序地干着手里的事情,除了烧火的噼啪声、风箱的轰隆声和锅里咕噜冒泡的声音,其他的声音几乎小到可以无视——包括呼吸。一切都显得诡异,但又不明白原因。

叶南北准备再观察一下,不防,有只野猫从远处房顶跑了过来,大概是看见这里有人,试探着想过来,叶南北怕野猫的叫声惊扰了底下的人,于是就朝它挥了挥手想把它赶走,可野猫没有理他的手势,乌黑的身躯在夜里几乎隐于黑暗,两只眼睛发出莹莹的绿光,转身朝他走过来,最后跳下了房顶。叶南北呼出一口气:

还好走掉了。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猫在底下竟“喵——呜——喵——”地叫了起来,叶南北心里一紧。房里的人也听到了猫叫,叶南北看到有个伙计打扮的人从锅里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从窗户扔了出去,野猫立马停止了吵闹,低头衔起那东西,跑走了。叶南北下意识觉得野猫带走的那东西有点不对,于是轻轻巧巧地把瓦片掩上,起身脚尖一点,几个起落间,追上了跑至大约半里之外的那只黑猫。那猫并不怕人,自顾自地慢慢踱步到叶南北身边,还用头拱了拱它,叶南北才发现他身边墙角有个简陋的猫窝,里面有几只小奶猫。叶南北向旁边避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