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得感谢弃不勤。
若不是他那一刀,她大抵还会像傻子一般被蒙在鼓里,视仇人为天子,敬他仰他,卑微无能的活在这个连空气都令她摒弃的太华。
耀眼的金光透过头顶的树叶,在沈南桑的脸上衣上留下大片斑驳。
她嘴角笑意极冷,眉眼之间惯有的温和憨厚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沉重漠然与冷寂。
死在弃不勤刀下的那日,她魂魄冲天,巨大的金光在她体内炸裂开来。
身死,魂离,蛊无寄,咒自不攻而破。
那些被阿母咒术封印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终于回笼。
她想起了所有,死前那些困惑,也终于迎刃而解,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死后那五年,她日日饱受折磨,被弃不勤折磨,被从前失去的那段记忆折磨……
闭眼便是血光漫天,烧杀抢掠。
无数人求生不得的惊慌与嘶吼仿若来自阴间,富丽堂皇的大殿血染成河,雕栏玉砌成了断壁残垣。
那些白日里还在嬉笑的面庞已然变得了无生气,横七竖八的尸体铺满了通往大殿的每一层台阶。
铁锈腥味入鼻,吸进身体的每一口气息都直冲天灵,催人作呕。
就在那日,她的家她的国,一夜之间不复存在。
哥哥姐姐,阿爹阿母,那些她所珍视的人和物,仿佛只是梦中的幻影。
那些阿母不愿她记得的血海深仇,她到底还是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