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关深将验收报告锁在了抽屉里,来到了县委大院的门口。
他要回家一趟。
雨还在下,似乎小了点。关深打着,行走在至善街上。
虽然远远比不了后世的繁华与喧嚣,但别有一种温暖的生活气息。
路过文二郎烧饼摊时,关深买了一个烧饼。咬了一口,沁香入胃,依然是怀念的味道,他的眼泪差点流下来。
“文叔,马上冬天了,到时我送你一台电暖气,别用炉子取暖了。”文二郎的烧饼让关深记忆了很久,文二郎热情好客,在他初来普惠时,对他颇有照顾。
后来杨之斌案发后,无数人对他避之不及,只有文二郎对他如旧。
“那可不行,不能让小关主任破费。”文二郎搓了搓手,咧嘴憨厚地一笑,“一台电暖气得打几千个烧饼,太贵了。”
“文叔,那我用一台电暖气换你一个月的烧饼怎么样?”
“那哪行呢,不行不行!暖气不要,烧饼可以白吃。”
关深没再多说什么,快步走了,生怕自己会忍不住落泪。
几分钟后,他来到了安然小区9栋1单元201室,打开门,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又打量了房间一眼,毅然决然地将钥匙放在房间,然后锁上了门。
这是他和杨言雯的婚房。
关深的东西不多,打个包装在拉杆箱里,拉着行李回县委分配的宿舍。
“关主任,关主任,出事了。”
关深迎上了慌慌张张跑过来的县委办科员李宝春:“出什么事情了?”
“傅文学等您半天,后来不听劝,砸开抽屉拿走了验收报告。”李宝春苦着脸,“他还说,他不但要拿走验收报告,还要推翻验收报告。”
“怎么办呀,关主任?”李宝春以为关深会生气,不料关深一脸平静,他更急了,“要不要向县长汇报一下?”
天空比刚才更黑了几分,眼见又要下雨了。
关深的脸上有一抹淡定的笑容。
“你先报警,就说县委办有重要文件丢失。记住,一定要打城关派出所的电话,让所长历志亲自过来一趟。”
“我去向县长汇报一下情况。”
……
关深轻车熟路地推开了县长办公室的房门。
整个县委大院,包括余一守在内,关深是唯一可以不用敲门就直接进入县长办公室的人。
现年52岁的杨之斌相貌堂堂,身姿也极其挺拔,颇有几分威武之气。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正在打电话的杨之斌听到声响,也不回头,怒喝一声,“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今天没空!”
“是我,小关。”关深有意放低了姿态,“县长,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向您汇报。”
“小关啊……”杨之斌回身过来,脸色铁青,语气舒缓了几分,“你随便坐,我先打完电话。”
“不要乱来不要蛮干,我说过一百遍了,要动动脑子。你有时间多向你姐夫学学,动手和暴力是最无能的选择。”
“行了行了,别说了,记住了,撞车吓唬人可以,但不能出人命,知道不?省里来的记者如果在普惠县遇害,就是天大的新闻,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杨之斌挂断电话,还是气得不行,一拍桌子:“气死我了,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又无能又蠢的儿子?”
关深愣了愣,听杨之斌的意思,省里的记者要来普惠县,他安排了杨言豪去截留对方?
也是,在县委常委中,余一守唯一的支持者就是宣传部长肖子敏。省里记者来普惠县,不用想肯定是余一守的布局。
“小关,什么事?”杨之斌迅速调整了情绪,微微一笑,“是不是惠济河河堤加固项目的验收问题,刚才飞旺打来了电话,提了一嘴……”
杨之斌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关深。
关深太清楚杨之斌了,一旦他意味深长的笑容紧盯某一个人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