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细微之处着墨都如灌输了生动,活灵活现在眼前。正如阎罗所说一般,是用尽感情绘制的。
她呆呆望着手中的丹青,心中酸楚起来。这画中的女子身型打扮是她初次见到容若的着装打扮。她极力平息心中的震撼,甚至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容若眼中留有一丝倩影。微微欠身,“多谢纳兰公子的画。”
容若垂眸点点头。
“今日不早,明月该告辞了。”
容若愣怔一下,“我送送你。”他话一说出口,便觉不是,脸当即微红。
明月见他这般可爱,心底又不自禁乐了,这般腼腆的男子。明月表面装着淡定,“有劳公子了。”
两人之间如无人之境。被晾在一边的男子只能无奈而视,一笑了之,眼神瞟向身边的阎罗,兴许是夜色的原因,映照得他脸上毫无血色。
容若拱手对阎罗与顾贞观道:“在下先行一步。”
明月亦含笑欠身,“明月告辞了。”当她一抬眼,就见阎罗定定望着她。她眄视侧过脸,便跟着容若出去。
这是她第一次与容若单独前行,她一直以为会如寻常女子一样小鹿乱撞。可如今她才发现,她竟是全身暖洋洋的如沐浴春风一般。
两人走至稀疏的大街上。
“明月姑娘。”容若先于开口。
“嗯?”
“可否有招有马车?”
明月眨巴眼,一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把前雨给忘了,此时的前雨还在正堂等她,而她却跟容若一起从后庭小道穿过正堂,错过了。
哎!瞧她,典型的见色忘义。
见明月低眉心不在焉,容若道:“总督府离此不远,我们步行前去可好?”
明月缓过神,“嗯,好的。”
两人慢悠悠走在大街上,似有不约而同放慢平时该有的步伐。明月侧目望向容若在月光下优美的轮廓,不禁注意到他下颔的曲线。他的唇很饱满,荧光点点,光泽诱人。明月心一悸,她都看哪去了?
“明月姑娘以后一直居于京城吗?”容若忽然转头,逆光中,她见不着他眼神的闪烁。
“不会。待父亲整理好一切就差不多该回去了。”
容若略有一丝失望,“倘若明月姑娘一直居于京城该多好,那么我们便可谈论一些诗词。而且在下的表妹也有个伴,她常常跟我们这些男人混,总是不好。”
要是明月只听到前面的那番话,也许她会开心。可惜容若后面那番话,委实让明月淋了一盆冷水。
两人不知不觉便到了总督府。见到总督府大门,容若道:“明月姑娘,到了。”
明月欠身,“多谢纳兰公子。”起身,从容转身踏上门阶。
“明月姑娘。”身后,容若终究忍不住叫起。
明月转身,看向他。他白衣胜雪,期期艾艾,“明日见。”明月见到他第一次对她的笑容,干净得不掺杂一丝一厘,恍如逢旧黑暗,蓦然出升的太阳。
凝望容若转身的背影,那是冬日里最暖的情潮,洋溢着明月最美好的夙愿。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握着手中那副丹青,她会心一笑。
静谧的卢府。明月招来下人,遣他们去接前雨回府。心头事忙完,便打算悄无声息回闺房。幽静的别院闺房,霜露打在叶子尖端,毫无支力掉落下去。明月只要轻轻嚯出一口气,唇边就氤氲出白雾,让人产生一股寒意。她刚一推开闺门,首先看到的便是卢兴祖不悦的神情。
她愣了一会儿,不卑不吭欠身,“父亲。”
卢兴祖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去何处了?”
明月笑道:“有个诗词会,便好奇去了。”
“是吗?”
明月依旧保持微笑,轻轻点头。她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端倪,似早已察觉被偷窥,任何情绪都藏进眼底。卢兴祖凝望着淡定的女儿,一时胸闷。他轻声叹息,“罢了,你跟你娘一个个性,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