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要到大学读书了,他可不想顶着既俗气又多有重名的“项跃进”进校门——我必须像楚霸王和岳将军那样,是独一无二的!于是换成了这个既阳刚而又不会重名的名字。
虽然才满19岁,可他已是入厂四年的“老工人”了,对仪表车间各种设备操作相当熟练,不久前还荣升了两个新进厂工人的师傅。
酒菜上桌,几个小伙伴欢畅地吃喝起来。
“项……项岳”,卷毛劝慰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哥们儿你还是忍了吧。反正明年还有机会。”
“明年还有吗?”他心酸地问。
小眼镜推了推镜架说:“明年说不定分来个犄角旮旯的学校呢。”
“也是。前年不就是XN学院吗?在哪个偏远地方来着?”卷毛道。
“哪里有首都大学好啊?”
那时候,北京是个神圣的所在。多少国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就是能到天安门广场照张相。
大头举起酒杯:“来,项……岳,我敬你。我觉得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忍了。再怎么也得去找厂长,让他知道你对这件事非常不满。退一步说,明年无论如何得让你走。”
项岳无声地举起酒杯跟大头喝干了。
忽然,他一抬头看见卷毛两眼直愣愣望着饭店门口。
他转过身去一看——春风得意的王健康正带着一帮人走进来。当他看到其中一个女孩儿的身影时,禁不住心里通得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