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冷噤。
他狠狠拧了一把大腿,疼痛钻心入脑,心中慢慢回想起来,自己当在山洞中酣睡,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正不解,忽听一声猫叫,举目望去,北落师门蹲在远处,自顾自舔着爪子。陆渐疑惑不已,自语道:“我怎么到了这里?”
忽听身后鱼和尚的声音悠悠传来:“你狂奔二十余里,难道还不自知吗?”陆渐回过头来,只见鱼和尚立在身后,不由怔怔问道:“大师,我……我一直做梦呢!梦里有人叫我。”当下将梦境里的事情仔细说了。
鱼和尚道:“叫你的声音还记得么?”陆渐沉吟道:“听着耳熟,就像,就像……”忽地脸色煞白。鱼和尚见他神色,问道:“像谁?”陆渐吃力地道:“像……像宁不空。”
鱼和尚却不惊讶,点头道:“果然是‘召奴’之术,依照《黑天书》的第一律‘无主无奴’,劫主生则劫奴生,劫主死则劫奴死,是故劫主遇险,可以神识召唤劫奴来救。这法子我有耳闻,但没亲眼见过。这会儿,宁不空想必正用此法召你回去。”
陆渐听得冷汗直冒,吃惊道:“他岂不是随时都能召我回去?”鱼和尚摇头道:“也不尽然,我自有法子破他。”说罢,默然前行。不久二人返回洞穴,陆渐重又卧下。他梦中狂奔二十里,疲惫不堪,须臾入睡,再无异梦,隐隐感觉一股浩大的暖流在体内徐徐流转。
这一觉睡得舒服,日上三竿,方才醒转。抬眼望去,鱼和尚正背对自己,端坐远处,觑其背影,益发干枯瘦小。
“你醒了么?”鱼和尚恰似脑后生眼,“今天我们来说第二个故事,这个故事讲的是一门武功。”陆渐奇道:“武功?”
鱼和尚道:“要说这门武功,需从一对男女说起。其中的这位男子,绰号‘镜天’,天生聪慧,集合数家之长,在他三十岁时,天下已无敌手;至于那位女子,却是昨日说到的那位大算家的唯一弟子,时人称之为‘风后’。镜天、风后并称于世,若论武功,镜天略胜一筹,不幸的是,他偏偏恋上了那绰号‘风后’的女子。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镜天爱慕风后,风后心中却另有所属。可也不幸得很,她所倾慕的却是已然婚配的师父,是故这段情缘有如镜花水月,自也永无着落。后来,也不知因何缘故,风后与镜天的亲友发生了极大的冲突。初时她师父尚在中土,还能压制她的心魔。不料那位大算家为了消除神兵之劫,与妻子远走海外。风后那时远在西域,事后得知,悲痛欲绝,继而由悲转恨,一口咬定是镜天的亲友逼走了师父。双方言语不合,大打出手。镜天的亲友无人可敌风后,好几人身受重伤,镜天迫不得已,亲自出手。两人一场激斗下来,风后终于败落,但镜天却无法对她施以杀手,甚至于不惜得罪亲人,将她纵走。”
陆渐听到这里,心想这风后听起来也是一个聪慧女子,为何如此固执。至于镜天,却是一位痴情之人。想到这里,不由思念起姚晴,设想自己若是镜天,姚晴却是风后,面对如此窘况又当如何?
他神思联翩,沉浸于想象,忽听鱼和尚说道:“孩子,你想什么?”陆渐一惊,却见鱼和尚转过身来,默默注视自己,不由面色一红,支吾道:“没……没想什么。”
鱼和尚叹道:“这故事与你干系极大,你务必用心细听。”陆渐奇道:“与我有什么干系?”鱼和尚却不回答,笑了笑说道:“风后败北以后,心中不忿,苦练武功,其后又几次挑战镜天,可是全都输了。她羞怒之下,决意另辟蹊径,新创一门武功。她苦思之下,便想到了‘隐’脉。”
陆渐忍不住问:“什么叫隐脉?”鱼和尚道:“自古中土武人修炼内功,练的都是‘少阴’‘少阳’‘太阴’‘太阳’‘厥阴’‘阳明’等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天竺与吐蕃武学练的是‘三脉七轮’。名称不同,但大体相通,是以这些经、脉、轮,都可以统称为‘显’脉。只不过,万事万物,有正必有反,有显达必有隐微。如果说‘显’脉是陆地之上的江河湖海,那么‘隐’脉就是地底深处的暗流阴河,迥异于‘显’脉中的任何一经、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