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这些年越发富庶,在村中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往日谁见了都是风风光光,哪里有过这样被人看笑话的时候?李氏不乐意了。
她上前拽了沈宛一把,沈宛没有留意,瘦小的身子被她一拉,险些摔倒在地。
“沈宛,自古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兴亚的亲事,可是当年两家祖辈定下的。莫说是你爹爹如今当了侯爷,便是皇帝老子,也要讲求一个孝顺!怎么,如今你家发达了,便想过河拆桥,不认了?哪有这么好的事!”
这是要硬来了。
沈宛笑了一下,忽然在人群中见到了赵婶。
沈家家贫,赵婶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她都很照顾。她上前两步,附在赵婶耳边道:“赵婶,帮你去请一下里正,再请一下二叔。”
赵婶应了一声,迅速挤出了人群。
“大家伙都在,偷偷摸摸说什么呢?”李氏不满道。
沈宛也没看她,径直进了屋,边进边道:“婶儿既然想要把黑的说成白的,今日我必定是要自证的。不然往后,还不知道你们家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她进了房,将房门一关,开始翻箱倒柜。凭着印象,终于在存放母亲衣物的箱子底找到了一张文书。
那是当时母亲眼里沈家的耻辱,却又不敢随意丢弃,便压在了箱底。事实证明,有些东西留着还是有必要的。
她将那文书放在袖中,出了门,看了一眼,二叔家离得近,已经到了,而里正还未来。
也不要紧。
她上前喊了声二叔,就见沈达面色不大好看地点了点头,道:“何事?”
沈达一家和大房,向来关系不大亲近。沈宛印象中,沈达似乎是嫉妒当年爷爷将家中所有的钱财都拿出来给沈伯远念书,自爷爷死后,两家便是明面上不和了。但沈达到底也不是什么坏人,这些年沈雅儿明里暗里照顾沈宛母女,他也只作不知。
沈雅儿站在沈达身后,看看沈宛,又看看孙兴亚,面色有些苍白。
沈宛道:“今日,还想请众位乡亲做个见证。我与孙兴亚当年曾定下婚事,但在前不久,两家婚事已经作废,这件事,大家应该都有耳闻。之后,孙兴亚给我二叔家中下了聘礼,与我堂姐沈雅儿定下了亲事。二叔,我说得对不对?”
沈达从旁人口中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经过,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要知道,孙家下的聘礼还热乎着呢。
沈宛又转向李氏,道:“既然已经定下了新的亲事,今日你二人又来我家中,旧事重提,李婶,你是记性不好得了失忆症,还是当真连脸面都不要了?”
李氏是村中出了名的蛮横,可从来没有人这样与她说过话,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一直被自己看不上,对自己服服帖帖的孤女沈宛。
李氏没忍住心头的火,上前扬起了手,被儿子在身后一拉,想起众人都在场,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了手,道:“你与兴亚的婚事,乃是两家爷爷定下的,这你认不认?”
沈宛点点头,道:“我认。可定亲在前,退婚在后,李婶,你认不认?”
“我认个屁!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沈宛,今日除非你想要你爷爷祖坟不宁,否则这婚事,你休想赖掉!”
沈宛冷冷一笑,道:“如果这样会让我爷爷祖坟不宁,那当时执意退婚的时候,你孙家祖宗的棺材板怕是都已经压不住了。李婶,做人要凭良心,你没有,我有。我也不怕你不承认。”她眼角的余光扫到匆匆赶来的里正,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陆爷爷,回头一看,李氏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里正道:“闹什么呢都?”
今日顺远侯府的人刚到村里,还是他接待的,刚得知村子里出了个大人物,谁想,就出事了。
沈宛道:“陆爷爷,当时孙家看不上我家,执意要与我娘亲退婚,还是请您做了见证的。”
里正点点头,对李氏道:“当时是你们死活要退婚,如今又来闹什么!”
李氏见自己不占理,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