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刺耳冷言让苍定风僵了僵,他终归是抿着唇角低声道:“儿子不敢。”
萧二娘虽然如寻常母亲一般宠爱自己的儿女,但能成为百年世家主母的女人岂会如寻常贵族人家无底线纵容子女。
苍定风并不真敢忤逆自己的母亲。
萧二娘见儿子低了头,脸上方才缓了神色:“风儿,你是国公世子,但更是未来的苍家家主,你的身份注定了要以大局为重,更不会因为任何女人轻易动摇。”
国公世子的身份贵重,但只有苍家家主的身份才是根基。
她顿了顿,见苍定风脸上神色仍有不甘,便淡淡补充:“所谓金玉不与劣石争,这些年甄选驸马之人,有多少是化作城郊新坟的?”
说话间的轻描淡写,似将苍羽已经看做必死之人。
陆姑姑立刻适时插上一句:“为抓房中鼠,碰坏案上玉瓶何等不值,世子爷定是比奴婢更懂得这道理,您只要冷眼旁观就是了。”
苍定风神色一顿,似有所悟,抱拳对着萧二娘一脸愧疚地道:“儿子明白了,之前儿子莽撞了。”
终于将苍定风打发了离开,陆姑姑心中这才放下心。
只是她一回房,便听得萧二娘冷冷吩咐:“你让风儿身边的人盯着他一点,不要让他做出莽撞的事情来。”
陆姑姑一愣:“世子爷应该不会......。”
萧二娘揉了揉眉心,嗤笑道:“我自己的儿子,我能不了解么,他心高气傲惯了,此时看似想通了,眼底那点不甘之色却没下去。”
陆姑姑道了是。
这头苍定风出得门来,跟着他的小厮看着他脸色不明,也不敢说什么,只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他一路走到湖边,原本冷静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纠结不甘,他在湖边站到了暮色沉沉。
脑海里都是他进了宁王府,但唐绾绾不肯见他,却隔着房门传了出来的那些哭骂声——
“你让他滚,自己的未婚妻被欺负成这样,他却如此废物,竟不能讨回一个公道,到底不是正经嫡出的......。”
他站在唐绾绾院子外,只觉得宁王府下人们看他的眼神都是讥讽,实感羞辱非常。
那一刻,他只恨不能将苍羽除之后快!
但是母亲说得却又有道理......
苍定风心中烦躁郁闷,在湖边这一站,便是直到夜幕降临。
“大哥这是怎么了,可是在为绾绾郡主的事烦心?”忽然一道轻快的男音在他身后响起。
苍定风转身看去,正见着一道白衣玉带的人影提着灯笼含笑向自己走来,对方长着与自己相似的俊秀眉目。
正是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苍明雨。
苍定风微微蹙眉:“三弟,在这里做什么?”
苍明雨含笑凑过来:“听闻绾绾郡主与哥哥闹了一场,哥哥又与母亲闹了一场,怕是心情不好,所以来看看。”
苍定风背过身去,面色阴沉:“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苍明雨叹了一口气:“大哥,我是你亲兄弟,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只想为你分忧罢了。”
苍定风一顿,眉宇阴郁地轻嗤一声:“分忧,怎么分忧,母亲说得没错,咱们现在只能暂时看着苍羽那小子嚣张!”
苍明雨闻言, 一双细长的眼里闪过诡芒:“哥哥要给郡主出气,未必要咱们自己动手,若是有人看他不顺眼,与咱们何干?”
苍定风闻言,瞬间颇感兴趣地道:“哦?”
苍明雨靠了过去,在苍定风耳边低语了几句。
苍定风原本阴沉的眉目里渐渐闪过森冷快意的表情来。
“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如此一来,母亲也不能说什么。”
......
“哈秋!”苍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大晚上的,谁又在不怀好意地念叨我!”
名月一边将窗子关了起来,一边嘀咕:“我看不是有人念叨你,而是这天气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