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她一头雾水,“怎么不去车里等我?外面很冷。”
“不要装蒜,刚和谁打电话?”
“嗯?”
沈岐忽然脸红,顾左右而言他:“明天好像又要下雪,赶紧回家吧。”说完直接钻进车里。
许心宜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朝她扑过去:“沈岐,你有事在瞒着我!他是谁?”
“什么?”
“是个男人,对不对?”
沈岐知道如果现在不说,许心宜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回到家也还是会跟在身后缠着她,于是她点点头:“嗯。”
“香港认识的?也是飞行队的?”
“嗯。”
许心宜退回座椅中,腰背一缩整个人半躺下来。沈岐的交友圈很狭窄,所以如果有情况,一定是在飞行队里。她这一年去那里主要是学习新技术,以及香港更为成熟的救援体系,和她接触最多的一定还是飞行员。
这么一想,她好像有了答案。
“不会是你在香港的教员吧?”
没有得到回应,许心宜内心更加笃定,朝沈岐比了个开枪的手势,放在嘴边吹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沈岐突然想到周清野,他也很爱演。
这个周末,沈岐毫无意外地被人监视了,只要电话一响起,许心宜就会立马竖起耳朵。
其实并没有什么更深一步的发展,大多时候他们都在聊工作,偶尔才会问候一下彼此的生活。他们也并不常联系,刚好是因为这两天香港经历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寒潮,飞行队上下都面临严峻的考验。
她关心救援情况,而教员也仅仅是提醒她,寒潮将至,及时做好防护措施。
沈岐觉得一切都很稀松平常,如同在香港交流时的每一天,没有任何变化,这个男人只是习惯性的从容温和,对每个同事,以及她这个徒弟日常关心罢了。
是许心宜多想了,以为她身后有个神秘的“长腿叔叔”。
不过很快,许心宜就转移了重点,果不其然寒潮也在众人的预期中强势而来,而这一天江石玉正式报到。
周一一大早,天没亮许心宜就到了基地,站在采光角度最好的窗口,开了六盏灯,对着镜子涂口红。
外面狂风暴雨,天阴沉沉的,积雪还未消融,被雨水打得吱吱响。
秦栩黑着脸坐在一旁,一边打瞌睡一边替她掌灯。许心宜不会化妆,以前在警校用不着,来到飞行队整天上天遁地浑身是汗,更是想也不想,偶尔来了兴致涂个口红,技术也相当生疏,尤其一身肌肉,浑身是劲还偏偏不能使,整个人动作十分僵硬。
秦栩看她眯着眼睛,收起下巴噘起嘴,拈着兰花指颤颤巍巍地把口红递到饱满红润的唇边……忽然轻咳一声。
许心宜手一抖,红色膏体沿着唇角一直画到下巴,她顿时变成白面獠牙鬼。
“秦栩你是故意的吗?二百多块钱一支口红,被你一声咳浪费了几十块知不知道?走开点,我再试一次。”
“……”
秦栩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继续瞅着她,过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凑到她面前:“你能别使这么大力气吗?我看宣传部那些女孩涂口红很轻松的,你怎么搞得像在杀牛一样,还怪我浪费?你看看你那粗手一按,多少钱没了?”
许心宜苦着脸瞪他:“那你说怎么涂啊?”
秦栩犹豫了一会儿,从她手里接过口红,低声说:“我来吧。”
不过很快,秦栩就后悔了。
他发誓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一件事。
“你往这边偏点,不对,是往我这边……抬起下巴,抿唇……没让你皱眉啊,这么勉强好像我要怎么你……行了行了你低一点,要不坐这上面……别动,别看我,算了你闭起眼睛吧……”
许心宜听话,撑着窗台坐上去,仰脸闭起眼睛。她长得不丑,只是不太会打扮自己,整天素面朝天,风风火火,像个男孩子,但其实她的娃娃脸很显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