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溪抬头,灰色的眼睛随着树叶晃动时发出的稀疏声寻找着那个神奇的姑娘,神奇的能在充满瘟疫的城镇毫发无伤的丫头。
应该是高人吧,或许还是他们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顿了顿神,然后挣开了同伴的掺扶。重着步子向前一步,朝着树的方向好言好语出声提醒:“小妹妹,爬树危险。”
白尔玉闻声把头透过树叶缝往外探,在搜寻声音的来源时,一边想着,跟我说话?怪事,这城里的人不都死光了么?难道是鬼?
想到是鬼,她心里一寒涔。
话说这个城里的人死相都挺难看的,若是变成鬼,那岂不是更难看了?她不怕瘟疫可没说不怕鬼。
抬头看天,血红的流云像足了凤凰展翅。大抵是明白鬼是不能在大白天里出来的吧,一个忐忑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时树下的人又开口了,关切的语气不言而喻。
“小妹妹,你是不是下不来了?”
是不是下不来了?当然不!
她拨开一丛树枝,终于看到那个一直在对她说话的人。
穿青衫的落魄少年,蓬头垢面看不出是否生的出彩,只是灰色的没有生气的眼眸像旋涡似的把她吸了进去。
于是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他:“嘿,你怎么那么关心我,若我却是下不来了,你会帮我吗?”
司望溪没有片刻犹豫,清朗的声音回荡在空地上空:“你若是不怕的话,跳下来,我接住你。”
“那好,我跳下来了,你可接住我了!”
白尔玉从树上一跃而下,司望溪向前一步,凭着直觉去接。
而司望溪的同伴却吓的半死,那么高的地方她既然爬的上去肯定也下的来,况且直接跳下不死也只半活了。当然,他关心的不是那野丫头的安危,而是担心自家少爷的身体。不过,当他看着自己家少爷张开双臂迎刃而上,他再跟上去明显晚了半拍。
“嘣”的一声,沉闷而有力。
他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虽没稳稳抱住她,却成了她的肉垫子。
白尔玉捂着嘴咯咯笑,一点也没注意到身下的人半躺在地上捂着嘴剧烈咳嗽,心肝胆肺都跟揉成一团似的。
一阵剧烈咳嗽之后,司望溪关切的问她:“小妹妹,你没事吧?”
白尔玉握住他那只又冰又脏的手,顿了顿神,又笑又拿空着的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像是摸索到了什么,她皱了皱眉头,歪着头把脸凑近了他那张被瘟疫折腾的蜡黄的脸。
她不懂事的问他:“我觉得你好象快要死了?”
死是一个可怕的字,她也见过许多濒临死亡的人脸上流露出的对死亡的可怕。那模样一贯狰狞还有些疯狂。
他微笑着回答她说:“嗯,我是要死了,我染上了,瘟疫。”
谈及生死,他的表情出乎她意料的淡,说不上由来,她对他很有好感。
白尔玉笑逐颜开:“其实,我猜也是瘟疫。”
此时的笑容虽美,怎么着都有些没心没肺刚才的一幕吓的同伴连死的心都有了,他赶紧冲上前来,一边问他家少爷:“您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边用力的把白尔玉从少年身上拉扯下来。
白尔玉不喜欢别人这么粗鲁的对待她,用力的把少年的随身同伴一推,将那个弱不禁风的人一个踉跄推倒在地。
“你!”少年的同伴被这小丫头大的惊人的力气吓了一吓,随即脸上表情严肃许多,他阴沉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气势汹汹的向她走进。
少年抬手拦住他,侧过头来和白尔玉说话:“你既然明白我是染了瘟疫的,你应该离我远点?”
白尔玉有些奇怪,转念想了想回答她说:“因为我是神仙啊,神仙怎么会得病?”
司望溪微微一颔首,微笑时两个酒窝陷了进去,因为白尔玉没有,所以白尔玉老想拿食指去戳戳。
“小妹妹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白尔玉的眼神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