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刚刚好,不刺眼,温和如棉。她用手指弹了弹那三张百元大钞,脆生生的好听。她把钱小心翼翼地卷起,然后塞到了口袋里。
去片场的路费有了,明天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阎小朵心情好了起来,她不想回家,也没有什么朋友。摩天大楼的后门通向未知的胡同,今天就来个胡同一日游好了。
阎小朵是喜欢北京的,喜欢这里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机会,她可以永无休止地试镜,靠着自己仅存的一丝人脉艰难地拼搏。这条路是她选的,那么就要低着头走到黑,直到撞得头破血流,直到无路可走才肯罢休。
北京的每一寸土地都很厚重,每一升空气都眷着古老的气息。她深深地呼吸着,努力让自己融入这个城市。她还记得自己的誓言,要在北京三环以里买一套五百平方米的别墅,在上海的外滩边盘下一家咖啡店,还有乌镇让人流连忘返的民宿。
“美女,一个人‘暴走’,不寂寞吗?”
阎小朵驻足循声望去,看清了槐树阶前那个向她微笑的男子。他有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细长的双眼似笑非笑,阴柔中掺杂着不羁;及肩的栗色长发用五彩丝线绑在脑后。一条做旧有破洞的牛仔裤,还有一件棕色的机车皮衣。阎小朵忽然对他产生了兴趣,“你是在叫我吗?”
“当然。”
他从面前画板上取下一张画,递到阎小朵的面前,“我画你很久了,送给你。”
阎小朵接过,雪白的纸很厚实,她看了看却把画扔到了他的怀里,“你的画工太差了,就这样的水平还想和女孩子搭讪?”
男子一怔,却轻笑了几声,“你倒是说说看,我画得哪里差了?”
哪里差?差就差在他画得太好了,整张纸上都是她的大脸还有肉肉的鼻头,阎小朵瞄着那幅画恨不得撕掉,“我的眼睛没有那么小,脸颊是纤瘦的,还有鼻子没有这么塌!”
“可你就长成这副模样?我哪里画错了?”
阎小朵瞪了他一眼,“神经病。”
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好心情瞬间破坏,阎小朵转身离开,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可那个男人却收拾好画板跟了上来,“你有男朋友吗?”
阎小朵从口袋里取出一粒口香糖放入口中,“有,十七八个呢。”
“介不介意多我一个?”
“介意,非常介意。不要跟着我,我最讨厌扫兴的男人。”
他停下了跟随她的脚步,却是敞怀笑着,“喂,阎小朵你记住了,我叫何逐。”
阎小朵打了一个冷颤,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阎小朵回转身,可他已经消失不见。
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一个人,何逐,像他的名字一样,像一阵风来,像一阵风去,无法追寻。
回到家的阎小朵还时不时想起那个男子。这个何逐是谁呢?或许,只是一个粉丝吧。
阎小朵把那三百元钱从衣服口袋里取出,然后一点一点平整地展开夹在了日记本里。她提笔写着:五月十五日,笨笨欠小宝三百元,还有一个谎言。
这个日记里所有的故事都属于她,也许顾诺一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三百元的事,毕竟,这钱对他们来说轻的就像一粒尘。助理小雅不会在意,那顾诺一就更不在乎。
她合上了日记本,重新收拾好背包。三天之后,海南,女三号。
依旧是火车,硬座。挤在人群中,开始了新的旅程。海南没有四季,只有温和的暖、炽烈的热。一个小背包,一个卡片机就是她的世界。
她喜欢到处拍照,拍各个火车站的面貌,然后把它们洗出来贴在墙上,她每走一步都要留下清晰的印记。海口的火车站外,阎小朵用手挡在额上,阳光直面而下,从指缝透出的光晕令她心情大好。海南,一定是她的福地。
她去剧组报道,和导演打了招呼,分配了房间,她的戏三天后才有。现在是属于她的美好时刻。海南是旅游胜地,也是拍摄的最佳片场,浓浓的风情伴着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