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
陆航坐在了海小渔的床边,看着海小渔那张就连昏厥都布满痛苦的脸,他意识到怎么安置小渔是个很棘手的问题,毕竟,他只是个司机,根本没有能力承担海小鱼的抚养。
病房里很安静,窗外的雨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
海小渔从昏厥中醒来,甚至恍惚地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雨停了,一切都归于平静。可当她看到坐在床边的陆航叔叔,海小渔知道,那不是梦,松子和妈妈一样,回不来了。
“叔叔,你不该救我的。”
陆航看着海小渔,觉得最可怕的不是她小小年纪说出的话,而是她眼睛里的绝望。
“叔叔,把弟弟和妈妈葬在一起好不好?弟弟肯定去找妈妈了。”海小渔看着陆航,平静得让人难以置信
陆航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拿着锤子猛砸,他点点头答应道:“好。”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乖乖的,不要胡思乱想,叔叔不会不管你的。”陆航起身走出病房,因为他不知道怎么继续面对这样的海小渔。
“姐姐,我不饿,你吃吧。”
“姐姐也不饿,我们给妈妈吃。”
妈妈笑着说:“我们一起吃。”
“你们不许欺负我姐姐。”海松子挡在自己身前,用小石子赶走那些欺负自己的人。
“姐姐,你看,我画的,好看吗?”画上的人歪歪扭扭。但是,并不难看出,他画的是一家人。
“妈妈,等我长大了,我就出海打渔,赚了钱给你和姐姐换大房子。”
海松子这个十岁的小小男子汉,总能给人留下印象深刻的话,现在这些回忆翻江倒海而来,拉着海小渔不停地往下坠。
没有人能够体会海小渔此刻的心情,如果说她是一条搁浅在浅滩的大鱼,那么她已经连求生的本能挣扎都放弃了,等待,甚至是期待死神将自己带走。
海小渔在医院里躺了两天,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就出院了。
陆航没有食言,他将海松子埋在了江薇的墓碑旁,也将海小渔带离了海岸渔村,从那之后,海小渔就进了苏家。
心如死灰的海小渔顺从地接受了陆航的所有安排,因为陆航告诉她:“你妈妈之前说,你的爸爸会来找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海小渔才对生活了有了期待。
“五年前,我就像今天你们处理的那条鲸鲨,搁浅在绝望的浅滩里。”海小渔转头看海青帆。
“对不起!”海青帆从来就不知道五年前在海小渔的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还带着村子里的小孩们去欺负他们姐弟两,嘲笑他们没有爸爸,加剧他们的痛苦,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而伤人。
海小渔摇摇头,她这次回来不是为了翻旧账的,这五年在苏家的生活太过压抑,所以她要趁自己成年之际,给自己一次自由,更重要的是,她想回来打听自己亲生父亲的消息。
“海景深有没有回过海岸?”海小渔问海青帆。
在离开海岸之前,陆航带着海小渔回家里收拾东西,为了得到更多关于父亲的消息,海小渔和陆航将家里母亲的遗物翻了个遍。
母亲房间里的摆设极其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所有的东西一目了然。陆航打开衣柜里的两个抽屉时,才有了意外发现。抽屉里除了一些针线和钮扣之外,居然还有一条男士的围巾,是灰色的,陆航拿起围巾,从围巾里掉出一个信封,信封上没有署名。
陆航将围巾递给海小渔,小心地拆开了信封,信纸折痕很深,也有些泛黄,这封信应该是很久以前写的了。
景深
你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但是,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只是这么多年来,你的了无音讯让我觉得不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海上遇到了什么不测,我不敢想,我也不知道要将这封信寄向哪里,我很想你。
江薇
“景深……海上……”陆航默念着这两个词:“景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