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钟突兀地传出一声脆响,吓得他们一阵激灵。
李炳骇得身心剧震,强捺声音中的颤栗道,“沈……沈千秋,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已经受够了这种生命被人随意拿捏的精神折磨,几近崩溃。
“那就解释一下,为什么张家祖宅,会变成你李家的府邸?”沈千秋适时睁开眼睛,淡然道。
一听这话,李炳顿时哑口无言。
李家的崛起,世人心知肚明,有目共睹。
有些东西本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各凭本事罢了。
可是,时隔十年再次被人当面提及,让他们还能怎么说?
“五分钟内,解释不了,我送你们上路。”沈千秋却不给他们过多的思考余地,下了最后通牒。
这句话,犹如死亡倒计时,吓得李炳连退数步。
如果,沈千秋刚刚出现,便说出这样的话,李炳或许会忌惮。
但反应之后,会冷笑不屑,想办法震慑对方,挽回颜面。
可是,刚才对方那一击之威,实在是太过于骇目惊心。
硬是让李炳,直到现在仍旧头皮发麻。
太恐怖了。
一直以来李家最大的底牌,竟然在对方面前,走不过一招,还死得如此凄惨。
现在,他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他李家能够对付得了的。
实际上,这句话吓到的,还有一直在强自镇定的李蓉。
这位久负盛名,容颜令海城无数女人黯然失色的李家女强人,此时那张精致的俏脸,已经微微泛白。
然而,沈千秋的言行举止,已经足够证明,他所言非虚。
他说得出来,就必定做得出来
而她,就是沈千秋此来要问罪的那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偌大的客厅内,再度只剩下钟摆的滴答声。
李蓉预感到局势越发不妙,原想转圜一番,先稳住对方再言其他。
“还有四分钟,时间不多了。”沈千秋“善意”地提醒道。
他的笑,很斯文,很儒雅。
可,偏偏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李蓉仅存的一丝幻想,咬着银牙给出了答案,声音略显尖锐和疯狂。
“不管我是如何运作得到张家遗产,你沈千秋又有什么资格过问?”
“你充其量只是张怀洲的师弟,非血缘至亲,而我,曾是他的未婚妻,他全家遭难后,家族产业无人继承,我全盘接手,有什么错?”
“不错,张怀洲本是世家子弟,却故意隐瞒加入归云宗的事实,险些误我终身,自寻死路之后,连累家族被灭,墙倒众人推,又与我李家何干?即便李家不接手张家产业,也自有别人瓜分!”
李蓉挺直腰杆,一副豁出去的姿态。
可说出来的话,依然是那么尖刻凉薄,毫无悔意。
旁边的李炳等人,却没有人敢出声附和一句。
“十年前,假以他的性命胁迫张家妥协,鸠占鹊巢,坐享张家巨额遗产,更不只一次公然诋毁他,颠倒是非,寡廉鲜耻……”
沈千秋闭目,他忽然发现,这人性的凉薄之处,真是,见血封喉。
李蓉再次陷入沉默。
不过,相较于之前的强作镇定,此刻的她,即便是心有怨愤,又满面尴尬。
如沈千秋所说,她确实出卖了张怀洲,事后假借张怀洲的性命要挟张家转让财产。
更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指摘张家居心叵测,死有余辜。
却丝毫不提,当初濒临破碎的李家,是如何在张家的帮助下,一步步恢复昔日荣光的。
可,就算她不背叛张怀洲,张怀洲归云宗弟子的身份败露,也是迟早的事。
她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何错之有?
何况,与那时的归云宗牵扯上,本来就是他的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