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叮嘱的那样取冷水把后者浸上了。
郭夫人看着此刻满脸乖巧的自家儿子,只觉得心都要化了。但凡郭淮想要的,郭夫人都想捧到他面前,任他挑选。此时满腔母爱的郭夫人,显然是选择性地将前几日郭淮缠闹着她要这个不知名的蛋糕的模样给忘记了。
在郭淮叽叽咕咕的指点下,千层蛋糕终于被郭夫人切成令郭淮满意的形状,也就是赵家兄弟口中的林玖姐姐亲口传授的扇形。
郭淮忍住口水,稚声道:“爹爹一块,娘一块,淮儿一块。唔,还剩一、二、三、四、五块,那再爹爹一块,娘一块,我一块……”
郭夫人含笑望着一本正经的郭淮,只觉得这小人儿自己是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看怎么可爱。
“娘你快吃,给爹爹也吃。”小郭淮催促道,爹娘都尝过了,他才可以吃呀。
郭夫人的心更甜了,她本想拒绝,可转念又想到了书房里的客人,心中一动。
由于家境和阅历的不同,郭夫人显然要比林赵两家精致多了。她取了三个巴掌大小的白色为底梅花为缀的瓷碟,并同样数目的小巧的白瓷勺子,将切得整齐的蛋糕摆放在上面,就成了一道极上得了台面的点心。
郭夫人当然也没忘记给自家儿子准备一份,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新鲜出炉的两碟精心包装过的、看起来身价倍增的点心,口中不忘叮咛:“淮儿慢慢吃吧,我这就去把你的一番心意给你爹爹送去。”
要说郭举人今天的客人,虽然身份上比郭举人差了一截,仅仅是个秀才,但郭举人与之相交多年,对其颇为推崇,曾多次告诫过自己的夫人要小心对待,不可失礼。
不得不说郭举人还是很了解自家夫人的,幸亏得他频频叮嘱,郭夫人虽然心中对这个穷酸秀才有些不以为然,但到底还是相信自己的举人夫君,不敢有丝毫怠慢。
郭夫人将托盘交给书房里侍奉的书童青竹,同时温柔矜持地向自家夫君和客人行礼。
就见这客人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恰到好处地侧身避过了郭夫人这一礼,口中直言“不敢当”,一言一行都挑不出错处。
就这刚进来的片刻工夫,郭夫人还是一下子就嗅出书房中的不同来,熏香不再是自家夫君最为喜爱的檀香,而是换成了另一种偏清凉苦涩的香气。
这一定又是夫君特意为他的贵客准备的。
想到这,年轻的郭夫人对郭举人的行为暗暗不赞同,不过一个秀才而已,怎么值得夫君这般委屈自己!
可以说,若不是郭举人的殷殷嘱托,加上这人委实有一副好皮囊和谦和有礼的仪态,郭夫人都要把这位客人划到狐朋狗友的行列了。
可是再好的皮囊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远远不及自己的夫君……
等郭夫人离开后,蓄着胡须的郭举人面露赧然,“内子无状,还请元琛多多包涵。”
郭举人心下明白,自家夫人自以为的礼数连自己都瞒不过去,更别提眼前的顾珉顾元琛了。
“致远兄不必介怀,我本就不在意这个。”顾珉微微一笑,如清风朗月,使得这间不大的书房仿佛都明亮了不少。
这个郭夫人心中所谓的“穷酸”秀才,虽然只简单穿着一件玄青色长袍,但也着实离穷酸相去甚远。若是能抛去郭夫人对穷酸秀才的偏见,顾珉这身装扮其实更凸显了他温雅如玉的气质,翩翩君子,不外如是。
也不怪郭夫人即便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也要不得不承认顾珉有一副好皮相。
郭举人看着顾珉光风霁月的姿态,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语气微酸:“元琛,你这般模样,叫旁人见了我俩,怕不是要以为我和你差了一辈!到时候又要说我和你是忘年交了!”
一个“又”字就能让人深切体会到郭致远的辛酸。
郭致远年方二十五岁,只比对面的顾元琛大了四岁,可每当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总有好事者或者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感叹他俩这对忘年之交的友谊的难能可贵。
难能可贵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