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一切钱粮支出全部积压在县衙右跨院的府库之中,从正堂右厢离去,绕过流觞曲水的池塘沟渠,从廊道之上迈步走过便是府库的所在的右跨院了。
此刻数十名白袍军士正把守在这右跨院内,四名锦衣校尉握刀横在府库的门前。
左飞宇上前一步吩咐道:“打开府库大门。”
“是,大人。”那锦衣校尉应声道,从身上取下了府库钥匙打开了府库的大锁,又轻轻一推,将这大门推开了去。
周万里三人缓步迈入这府库之中。府库内一列列地摆设这实木架子,架子之侧还有数十口大箱子。实木架子上陈列着金锭银锭,箱子里是暗沉沉的五铢钱。
“合计多少银两?”周万里轻声问道。
“约合白银三万两。”左飞宇在一旁回答道,他来东冶县已经数日,对着府衙上下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听到左飞宇的回答,周万里眉目不由得蹙了起来,要知道东冶县乃是会稽数一数二的大县,两万八千户,参差十万百姓,又有渔盐之利,怎么可能只有这三万的银两?
“秋赋入库了吗?”周万里问道。
“回大人,几日前已经全部入库了。”左飞宇回答道。
“那这一个府库怎么也不可能只有十万银两啊,要知道,一个海西匪徒,都有近二十万的白银啊!”周万里说道。
看到周万里的不快,婉儿轻声安慰道:“周哥,这赋税多,用处也多吗!要知道这修城,筑路,开荒,开矿,哪一项不要钱啊,有这点钱凑活着用吧!”婉儿嘟囔道,其实她也是大大地不满。
“大人,其实有钱,都进了县太爷的腰包,县衙内院有一个阁子,里面便是县太爷的私库!”左飞宇回道!
“一个县的府库都只有这么多,他一个私库能有多少!”周万里有些不屑道,哪个官还能把府库的钱搬空了!
左飞宇一摆手,做出一个请得意思对周万里说道:“大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您去看看便知一二!”
“那就头前带路!”
几人出了这府库,又到了这后院,后院有一座书房,房间中有一处暗室,若不是左飞宇带路,周万里是死也看不出来。
“这里所有的钱兑换成白银差不多有十五万两啊!”婉儿一声惊呼,饶是她也是被吓到了!
“竟然比府库多出了足足四五倍,怪不得,这人都挤破了脑袋想当官啊!”周万里叹道。
“回大人,这不过是今岁的剩余,这县令在东冶四五年,金钱字画,大多数都被他给送回老家了。”左飞宇回道。
“哼!这些狗官都该死!”周万里有些气愤道,“罢罢罢,回去吧。”
“是,大人!”左飞宇应道。
走出了书房,这时候天已经接近黄昏了,橘黄色的光芒透过金库外的宣纸窗洒了进来!周万里一行人出了金库,抬眼便是正对的夕阳!夕阳渐渐落山,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然后渐渐淡了下去!
离开私库,回到大堂中,周万里便命人在东冶城中贴出安民告示,派出斥候前往附近村镇,晓谕东冶县已经改旗易帜,归周万里所统领,令百姓各归住所,好生安息!
红日临窗,周万里还未有醒来。大太监王冲在廊下犹豫着要不要唤醒周万里,思忖片刻,王冲托着拂尘走进大门,静静守在周万里寝室门口的纵横要道上。
王冲是宝源局的掌事太监,自从从府库出来后,周万里就接连招募了数几支部队。首先是治理一县之地所需要的县衙,然后便是他急需的兵仗局与御马监,这是打制兵马铠甲与饲养马匹的衙门,还有便是宝源局,宝源局是建制钱币的衙门,而王冲就是随着宝源局一道出来的掌事太监。
他原是伺候皇帝起居的贴身大太监,周万里便把他钦点在身边处理一些杂事。这东冶县的县衙比上原先大明的皇宫来说真是太小了,政事堂,书房,寝室都挤在了一块,显得狭隘无比。
王冲一下子还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