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祖母到死都是怨朕的,如今又利用了她唯一的女儿,怨不得你不再与朕亲近。”
明帝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许是原主意念作祟,苏澜竟能感觉到他的无奈与悲伤。
“但若重来一回,朕也是会做一样的事的。人生总不可能事事顺心,朕是天子,却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你怨朕,朕也认了。朕的责任,是守着我齐家的天下,朕再疼你,也不能不顾这天下。”
“你也莫问朕,天下是否真那么重要,朕答应了父皇,这是朕的责任,朕既然在这个位置,就要做该做的事。何况朕是皇帝一日,便能护住你们一日。”
“你的脾气与你娘太像,不是是就得是非,容不得有中间的答案。但朕不一样,朕要守着齐家的天下,也要护你周全,两者是可以兼顾的。”
“朝堂不稳,百姓遭殃。朕既坐上了这个位置,又怎能容许他人指手画脚。”
苏澜低头看着脚尖,她本想反驳的,但舅舅说的并非不无道理,她没了母亲,却拥有了一世安宁与将军府的永不衰败。皇后没了孩子,却保住了太子平安成长。而这一切,都眼前的人给的。但有些话,苏澜却知道,恐怕连舅舅自己都不信。他在得到,亦在失去。
苏澜扬起下巴,用十分施舍的语气道:“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本郡主原谅你这一回。”
明帝尚来不及惊喜,又听她补充道:“下次可事先告知与我,我还没您那么蠢。”
可不是蠢吗,一把年纪差点把自己给饿晕了。
苏澜出来的时候莫非白正在回忆往事。他记得前世的时候苏澜此时已经彻底的与三皇子一脉走在了一起,她与皇上之间也彻底决裂,并没有今日的和解。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她终于成为了三皇子的正妃,不久之后三皇子便登基为皇了。他不知道在这其中苏澜发挥了什么作用,那时他们之间已经是彻底的陌路人了。后来苏澜被指私通,将军府因此受牵连,支离破碎。他父亲为好友伸冤,也锒铛入狱。他最后一次见苏澜,她穿了一身白衣,站在她娘曾经站过的城墙上,看着人群中的他凄凄的笑。
她说,大哥哥,我要走了。可是我有些怕痛。
她好不容易再叫他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他怕疼的阿澜,如一只飞得精疲力尽的蝴蝶一般落了下来,血染城墙,他的心随之破碎。
他浑浑噩噩的回到丞相府,却被赶了出来,赶他出来的人,是他本应远在江南的二叔。他嘲讽的看着自己,恶狠狠地说:“莫大公子,你爹已经不是丞相府的主人了,你娘那贱骨头已经上吊死了。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二叔劝你还是自行了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