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平静的村庄里就传来一声惨烈的嘶吼:“哪个天杀的偷鸡蛋吃!”
声音飘得很远,吵得附近的人家醒来,纷纷撑起身子朝窗外望去。
金穗没有醒,她昨天晚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宿才睡得着。
许秋平从厨房里出来,站在院子里吼,离她的屋子最近,她都听不到。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反应,倒是陈大春起床来,揉着眼睛问:“妈,怎么了?”
许秋平大呼:“厨房里的鸡蛋少了四个,我们家出小偷了。”
陈大春马上醒了:“少了四个?谁吃了?”
许秋平看一眼金穗关着的门,咬着牙齿说:“搜,把这个家全都搜一遍,指定跑不了。”
胡慧芳从房间里走出来,披着散发说:“妈,昨天晚上我们都在一块儿,谁吃没吃都看得见的。你要搜,就去搜那屋!”
她说完指着金穗的屋子。
陈媛媛和陈大业也被吵醒了。一听说金穗偷吃鸡蛋,也赶紧地爬起来。
陈大业二话不说,三步并两步去砸金穗屋子的门,把门砸得震天响。金穗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吵醒,娟娟和婷婷也被吓醒了,两个人抱着她,瑟瑟发抖。
金穗安抚她们不要怕,穿着一双拖鞋去就开门。
陈大业双手叉着腰,气势汹汹地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吃鸡蛋了?”
陈媛媛和许秋平在陈大业身后,金穗一开门,她们就冲进来,在屋里四处搜。昨天晚上娟娟和婷婷吃鸡蛋留下的蛋壳,是拿一张废纸包着扔在地上。
陈媛媛眼尖,拿起纸团打开看到里头的碎蛋壳。她跑到门口兴奋地喊:“妈,就是她昨天晚上偷吃了的。”
许秋平马上在院子里跳起来:“这个烂货!真是心黑到地狱十八层了,攒给孩子的鸡蛋你也偷吃!”
金穗一看这架式,知道大清早地这么闹,是要闹大了。
她从容地从屋子里走出来,孟家院墙是竹篱笆围的,只有一米多高,已经有几个起早看热闹的人在外面站着了。
这段时间是农闲,平常队里基本上没什么活,无非就是通通水渠,或者修修路什么的,女人在家里忙家务,管自留地。
一家人都起来了,就是不见孟广安。
金穗冷眼看他们:“一早上就为几个鸡蛋吵得鸡飞狗跳的,至于么?”
陈媛媛尖叫:“是鸡蛋的问题吗?你自己偷吃还有理了?”
“金穗,家里现在条件是差一些,鸡蛋就只给孩子们吃,别说你,我们谁也吃不上的。”胡慧芳在一旁说,这话听着貌似讲道理,事实上就是指责她偷吃鸡蛋。
按以往,他们把什么罪名推到原主的头上,她只会心虚地辩解说自己没有。时间久了,大家说苍蝇不盯无逢的蛋,加上她对双胞胎确实不好,导致在村子里名声很臭。
围观的人就开始指指点点了。
金穗没看到孟广安,不知道他是不想理事儿,还是出去了没在家。陈大春在正屋门口站着,没有过来。
一想到原主在这个家里受的气和罪,她就忍不住要爆发。
“一早上都没刷牙,难怪嘴这么臭。”她朝许秋平大声喊。
围观的人群里有个高亮的嗓音喊:“她这把嘴巴是喝了大粪的。”
金穗看过去,说话的是孟思昭本家的一个堂妹,叫孟思兰,她爸跟孟广安是亲兄弟,两家挨着住。
两家关系不太好,孟思兰妈妈贺淑芬就看不惯许秋平这个妯娌,拿着继子的钱让陈氏三兄妹吃香的喝辣的,惯出一个村霸和一个眼高手低的娇女儿出来。
陈大业听着别人骂他妈嘴臭,挥着拳头发了狠地说:“你他妈再说一遍?”
孟思兰被他这个样子吓着了,身子往后缩了缩。
金穗双手叉着腰问:“我们说错话了吗?是谁一大早张嘴就骂人的?为什么不说别人嘴臭,单说你妈?”
陈大业就把拳手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