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男人把余笙面部表情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都看在眼里,他指腹轻轻摩挲着方向盘,平静的说:“我可以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余笙摆了摆手,昂首挺胸豪气万千的说:“不用考虑了,笔拿来,我现在就签。”
男人挑眉,脸带玩味,“考虑清楚了?”
余笙一拍胸脯道:“我这个人做事向来爽利,从不婆婆妈妈。”
反正她力气突然变大这件事情来的蹊跷,没准哪一天力气就突然不见了也未可知,到时候这鸭哥也不会留她在身边碍眼,还不早早的把她给开了?
男人哪里晓得余笙心里的小九九,见她签了字,拿过笔在“甲方”一拦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楚河。
《结婚协议》一式两份,一份给余笙,一份被放回了储物箱里。
男人满意的弯了弯唇角,抬腕看了眼手表。
“现在是凌晨一点半,离民政局开门还有六个半小时,我们也不必睡了,作为结婚礼物,我带你去看海。”
看海?
他们所在的城市并不临海,他要带她去哪里看海?
还不等余笙反应,楚河已经重新把车开上了路。
直到过了收费站上了高速公路,余笙才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被拐卖了。
她几乎能想到明天头版头条新闻的长标题:罪犯用金钱诱惑拐骗失婚年轻妇女,劫财劫色后分尸荒野。
余笙回头瞥了眼后备箱,那里会不会就放着铁榔头或者电锯?
想到这里,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做人啊,真的不能占小便宜,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不过很快,余笙又阿Q的想,拐就拐吧,索性她也是个穷光蛋。
色他已经劫过了,而且是被动的,钱嘛,她五行里啥都不缺,就是缺钱。
楚河车速不慢,却开的格外稳健。
高速公路一直绵延到天边,看不到尽头,两旁的路灯越来越近,最终在视线所及之处交汇,车窗外的大片田野被笼罩在漆黑的夜色里。
余笙摸了摸屁股下的真皮座椅,瞧了瞧车里精细的内饰,打了个哈欠问楚河:“你这车多少钱,应该很贵吧?”
“怎么,你喜欢?当聘礼送给你好了。”
楚河闲闲瞥了她一眼,语气听不出是不是在开玩笑。
也不晓得这男人在国外当小白脸挣了多少黑心钱,竟然买得起这么贵的车,看来这世界上空虚寂寞冷的富婆还真不少。
果真是一分钱一分货,昂贵的车子坐起来也格外舒服,直让人犯困。
耳旁的风声伴着身旁男人均匀的呼吸声,让余笙觉得格外舒心,不知不觉就放松了意识,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余笙醒来时天已蒙蒙亮了,椅背被放平了,身上盖着一条质地柔软的毛毯,是以这一觉睡得还算舒坦。
透过前挡风玻璃,她看见一轮淡黄色的朝阳正从海平面的那一头缓缓爬上来,然后,金光一点点洒满整个海面。
这让她恍然想起一年前的清晨,她和沈龙腾在海边看日出,那时沈龙腾拔掉可乐罐的拉环套在她的无名指,红着脸对她说:“阿笙,嫁给我吧。”
那时的她爱惨了沈龙腾,一个简单的可乐戒指就已让她红了眼眶。
今天的日出和那日的似乎并无不同,却早已物是人非。
楚河不在车里,车厢里却还残留着他身上好闻的古龙水气味。
余笙收起感伤,推开车门走下去,只见楚河背对着她坐在沙滩上,整个人被朝阳镀上了一层金光,看上去梦幻而不真实。
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楚河回头望向余笙,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
动作那叫一个一气呵成,好像在召唤家养的宠物一般。
余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老老实实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静静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里的海不如沙巴的湛蓝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