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伊人看了半晌之后,忽然噗呲一笑。
伊人被他的笑声干扰,抬头看了一眼,却又很快收回目光,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如今的她已经很难为这种琐碎小事产生波动了。
她这样视而不见,对方反而不甘寂寞了。
只听青年别有深意地对伊人说道:“从前就耳闻慕家长女容貌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不知那玄家老大是否瞎了眼,放着你这么个美人不要,去娶白家那个母老虎。”
那位白家小姐明明温良贤淑,在他嘴里居然成了母老虎,真是不知所谓。虽然时间过了太久,伊人都想不起白云珠长什么模样了,但她大概印象还是有的。
她淡淡看了冉宗光一眼,说:“玄家哥哥青年才俊,白家姐姐窈窕淑女,两人乃是天作之合。况且小女子在玄家长大,与玄家几位哥哥姐姐们情同手足,还请冉公子不要胡言乱语,败坏了玄家众位兄姐姊妹的名声,惹人误会。”
“哦?慕小姐当真这么想?”
“冉公子以为,我该怎么想?”
那人呵呵笑起来,正要说什么,这时被派去请平将军的侍卫已经回来了。
侍卫独自回来,却带了平将军的吩咐,说:“大将军有令,命冉公子替将军与慕小姐详谈,一应事宜,公子尽可做主,不必再禀。”
伊人诧异,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年轻公子这么受平厉信任。
她愣了一晌,突然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了。
冉宗光笑意更甚,他朝伊人颔首,道:“现在,慕小姐总该道明来意了吧?”
伊人想了想,把自己原本准备好的地图藏了一份,只拿出一半放在茶桌上,说:“平将军武功盖世军功卓著,小女子佩服万分。不久前听闻将军缺少麾下士卒缺少武器盔甲,便带上一份好意,替将军解燃眉之忧。这,也是为了感谢将军劳苦功劳,守我国土,护我百姓之恩德。小女子诚心一片,还请公子代为传达。”
冉宗光本没有把慕伊人这么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听她一口仁义道德还心中暗笑。
可当他看清图上画得是什么,整个人呼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张图?”
伊人却已经站起来了,她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吟吟地朝他点了点头,说:“时候不早,小女子也该告辞了,公子公务繁忙,就此别过。”
冉宗光紧紧握着图纸,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平复了神色,恢复了之前那闲适从容的姿态。
他仔细收好了图纸,对伊人说:“多谢小姐挂念之情,我替将军还有众位士兵先行谢过,我送慕小姐。”
伊人并未推辞,在青年的陪同之下缓缓出了大雄殿。
此时她才发现,这个冉宗光冉公子,果然很不一般。
从她这里得到了一张矿藏地图,明明有一肚子的好奇,可他硬是没有再问。反而陪着她聊起来桃花寺的桃子以及赟都最新的胭脂水粉。甚至还不着痕迹地讲了一些赟都各世家势力之间的联系以及过节。这显然是在给伊人卖好,伊人诚心受领。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谈,路过槐西园时,突然听见有人在议论伊人的外祖父。
伊人下意识停下来,发现是一群华服公子正在园中游玩。
说话的人穿着青缎长衫,头戴青玉软冠,是个士族贵公子。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柄折扇忽闪忽闪摇着,嘴上在说:“《清辉赋》笔意玄妙,色彩鲜明,对偶工美,用典恰切,实乃赋中绝品。只可惜杨氏没落,杨大学士后继无人,连个后人也没留下。
曾闻他将唯一的外孙女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却不曾想那慕家女品行低劣道德败坏,竟做出与人珠胎暗结这等令人不齿之丑事。可怜杨大学士一世英名,竟然毁在后人手中。”
又有人说:“贤兄此言差矣,那《清辉赋》被众人吹捧过高,其实也不过尔尔。要说治学谨慎诗赋精绝,当然要属任大学士与笛骆先生。至于杨平申?哼!不过是空有其名罢了,若他当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