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登门(1 / 2)

她说得合情合理,可殷永琮就是匝出她言语中的蹊跷。

他那日并非执行公例。

她如何找人查出此事?

且他这三妹妹性子转变得太快。

从前安分守己,十分木讷的人,这几日却如此伶俐。

殷永琮的眸底深如寒潭,不过一瞬间便随春光消融于天际。

“这事便就此过了,你也不必深想。”

说罢,他便觉得自己老母亲似的:这丫头哪里需得深想。

你且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其实并不委屈,早早算准了今日要吃祖母这一闷亏,所以踅身找了殷丞相替她做主。

等事情尘埃落定,莫老太太那边哑口无言,她还能博得好名声。

一举两得的事情。

如此想着,殷永琮失笑起来,说了几句旁的,便逶迤而去。

此事之后有关王相两府谣诼日繁,殷迟馨成了人说人唾之人,殷迟君反成了那可怜儿。

莫老太太听闻此息,登然拂色,但又无可奈何,这事是老爷闹得声势浩大,不关殷迟君的事,所以只有让殷迟馨吃了这哑巴亏。

殷迟馨哪里肯,写了两封书信,一封京城,一封幽州。

没隔几日,就有雕花的高辕马车停在了相府影壁,从内走出头戴抹额白发苍苍的老妇,还有一名戴璞头帽,须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

但见那妇人哭天抢地,“我的儿,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一声嚎得嘹亮,相府又址在繁华市衢,人来人往的,自然惹得众目。

然后听得那妇人口若悬河,言语谈及‘二小姐,三小姐’,便明白所谓何事。

“定是为了之前二小姐道破三小姐冒名顶替受了委屈才这般样子的。”

“可不是受了委屈!你瞅瞅三小姐是谁?那是相府嫡女!你再观二小姐,不过一个外戚罢了,孰轻孰重?”

众说纷纭时刻,便见到一个锦衣华服的莫老太太,抻着锦帕掖着眼角奔向二人,“好亲家,好亲家,作何哭得这般伤心,叫人肝肠寸断?”

那王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没反应过来回话。

随之赶来的殷迟君却哀声连连,“王老太太定是想二姐姐想深了,所以乍然见到相府便触了愁肠,哭得走不动路了。”

也不等王老太太回过神,殷迟君转身斥责起下人,“你们这些下人忒惫懒了些,王老太太如今这么大岁数了,能经得起在外这么风吹日晒的?都不知道扶进来!”

那些下人惯是懂这些眼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搀着王老太太进了屋。

徒留陈潜在原地充楞。

莫老太太不由看了殷迟君一眼。

世子来退亲那日,她当时以为三小姐是怒急攻心,才如此行为悖常。

如今看来并不是。

几番话就能扭转乾坤,将相府的污名轻轻揭去。

实在是聪明得很!

想法匆匆过,莫老太太的目光在目不能及之处阴鸷起来,她靠近陈潜,颇为切齿。

“你们不在幽州待着到这里搅和什么?还嫌馨姐儿名声不够败坏?再让她有个蛮横无知的祖母和父亲的名声?”

陈潜本来还想着挣扎的,听到这话瞬间焉儿了,垂着头赶忙进去了。

殷迟馨正在厅堂等候着。

见到一众下人搀扶着老妇进来,拔腿迎了上来,淌眼抹泪地泣声:“祖母,您怎来了?”

王老太太身子一滞,遂连连点头,抱着她痛哭,“我怎么不来,我再不来,就叫人欺负你没得人形了!”

莫老太太甫一进屋,听到这话,脸色倏然垮了下来。

方才在门外,她少不得要做些场面功夫,如今关了门说自家话,堂堂相府,岂能容王氏这等市井小妇随意诋毁的?

是以,莫老太太冷着脸,扶着沔嬷嬷落落上了上座,也不告与端茶,自个儿拿着茶盖子滤沫子的呷了一口。

王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