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北喜欢这样的烟火气，因为真实。

她左边是不太干净的大玻璃窗，项北除了看到镜面的“面条，小吃，包子，炒饭”之外，还透过这窗户看到了外面行色匆匆的人群，从各个商铺投射出来的灯光铺洒在地面上，既不亮丽也不沉闷，与喧闹的人群对比，就这么安静的刚刚好。

牛肉面端上来，项北抽出桌上的筷子，将表面的大块牛肉按到汤水里泡泡，等到一会吃面的时候突然吃到一块牛肉，她就会感觉很惊喜。

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么哄自己开心的。

万幸，这很有效。

C城的城市规划向来受世人诟病，比如下水道排布低效，办公区和居民区错杂等等的问题，但是这样的“不科学”有时候能成为一个城市的特色，就好比阶层圈的模糊度问题。

同一条街，完全可以是这样——左边卖一碗12元的牛肉面，右边一楼卖一线高奢的化妆品，二楼仍是餐饮，只是这一层的餐饮，单单服务费就要收到百分之40的高度。

那是贵族区。

慕和南仍旧是一身墨色的西装，袖口的钻石扣子在男人抬手间熠熠生辉，好一个矜贵又高雅的顶层绅士。

而此时此刻，他正看着对面一楼一家名叫“张记牛肉面”的饭馆。

饭馆里有个女孩儿，顶着白天的丸子头，耳边还有几根散发，她吃面的时候很大口，偶尔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但是那头发像是有自己的想法，总是要散下来，于是她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别上去，不厌其烦。

女孩儿吃了几口面，又捧起碗喝了一口汤，脸上满足的表情和今天白天亲他的时候，正好相反。

慕和南下意识的抿了抿唇。

“慕先生？你在看什么？”林婉之姗姗来迟。

“没什么。”慕和南绅士的帮她拉开凳子，机械又标准的说，“林小姐今天很美。”

“谢谢。”林婉之娇羞的低头，脸上淡淡红晕散开。

服务生送来菜单，菜单上是整齐的英文，没有价格没有图片。

林婉之用一口标准的英式英语点了樱桃鹅肝，松露千层，和两杯cordon bleu蓝带马爹利。

“慕先生您看看要加点什么？”林婉之让服务员收起自己面前的菜单。

慕和南没看菜单，随口加了两个主菜。

心里大约也给了林婉之一个形象——点菜只点了一个辅餐一个甜品，主菜留给了男人，这是对男人在餐桌上的尊重和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