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心里有事----
睡觉,仅仅是睡觉。
在他应下的那刻,她在想,他这算不算是开口留下她,不让她走了?
甚至躺在床榻上,她睡不着,像是有多动症模样,翻过来,又翻过去,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他与她隔了距离,半臂之距。说了不碰她,他真的从来不会挪过来一分,在巴属,在乌颉,都向来如此。
她或许之前看人有所偏颇,他这人其实挺有原则的,他再如何想要她,哪怕她就躺在身边,也可以无动于衷。
可真要那么有原则,之前在奎屯时,他可是……
她也越是有些看不懂他。
她又翻过身来,小声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什么气?”
“你不喜过生辰,也不喜欢别人送你生辰礼。”
她方才想了许久,突然觉得兴许是自己做错了,他母亲难产而死,他的生辰,是他母亲忌日,更是他那位父汗忌日。
他二十岁后不再过生辰,不是觉得自己不年轻了,而是他那时身为绮里遏渠身边红人,这样一个生辰,莫说大张旗鼓摆个酒宴,他连随意笑一下都不敢,又哪里敢明目张胆的过。别人就等着他犯错,等着抓他把柄,他比任何人都忌讳这日子。
他这性子的人,也不会轻易改自己生辰,干脆也就不过,当然也就没有人会送他生辰贺礼。
她想,她是不是触犯他忌讳了?
不然的话,在她送香囊之后,他的脸色变得很是复杂。
“没有。”他打断她想法,转首面向她,“没有生气,我从来没说过不喜欢过生辰,也没说过不喜欢别人送我东西,也从来不认为父汗的死和我出生有关。我母亲难产出血,是在我出生第二天死的。但有些东西,人言可畏。”
解忧大约明白,他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可怕,以至于连他身边亲近的玩伴,他都不允许他们给他过什么生辰。
而现在,与以前不一样了,哪怕他昭告所有人他过生辰,也没人敢说他什么,连那乌恩图都打趣说给他送了个礼。
“真没有生气?”她慢吞吞了音,“可是你不太高兴,好像心里有事。”
就在他拿过她香囊之后。
“是有一件事。”压的他不舒服,他道,“你叫过乌恩图大叔,那我在你眼中,是不是也是大叔?”
这会不会也是她一直拒绝他的原因?
她笑了笑,没想到他竟为这事耿耿于怀,即便她那时再如何掩饰说没叫过,他还是能看出端倪。
叫是叫了,这是事实。
可却又不是全部的事实。
然他没想到,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她却突然微微笑,下一刻,连半臂之距都不顾忌,直接凑过来,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
直至她缓缓退开,那凝软触心的感觉似乎还在他脸庞余饶着。
他愣的不止半响。
或许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时候,为她做什么事都心甘情愿,如今她主动起来,他却觉得很不真实。
甚至有个念头,怀疑她今夜来的目的不纯。他接过香囊时,想的也是这个。
解忧借此机会,一直挨着他,低首道,“我第一次见你,不知道你名字,不知道你年龄,也不知道你身份,连相貌都看得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你能把狼尼打跑,也算救了我们那些人一命。”
顿了顿,她又说,“不过你这个救命恩人有点狂,你射我的那第三箭,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却发现你早已把箭头折断,虽然你喜欢玩弄人,但也会适可而止。那时候你一路护送我去王庭,相处那几日,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可以信。”
“可是……”她微眨眼睛,“我与你本就不太相熟,这种信崩塌了,原来就是你的一时玩弄,让我来奴桑。你可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你说你喜欢我,我一直觉得你这句话真的很可笑。”
他微微动了动,看了她许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