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卫二先生,现在我向你宣读保释期间的注意事项,请你……”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斜后方冲出来,扑在办公桌上满嘴飚血:“你说什么,我不同意,”他指着自己的嘴,“我不同意保释,看见没,这是重伤害,决不能轻易放过。”
“这位先生请你克制,我们在办手续,如果你对办案程序有什么意见……”
“我有意见,我的意见大了去了,”男人喷着血沫说,“警官,报案人和担保人可以是同一人吗,可以吗?”
老刘看着被男人挤到一旁的女人:“你是担保人,也是报案人?”
“是的。”姜妍回答。
“对吧对吧,警官你看到了,不可以这样吧,”男人叫嚣着,不怀好意地用胯骨猛撞在座位上戴着手铐,一言不发的木卫二,“我就说嘛,不把你亲手送进监狱,我是绝不会罢休的。”
看不下去的老刘让小警员把他拉走,转向姜妍:“你为什么报警?”
“他打我老公。”
“那你为什么要保释他?”
“我老公打我。”姜妍面无表情地回答,说话间她一直盯着老刘桌上的缺了一只胳膊的大白钥匙扣,那是他孙女送给他的离职礼物,他的职业生涯也只剩下这一周了。
如此可爱的物件此刻却躺在血泊之中,老刘刚想处理桌上的污渍,一双戴着手铐的大手斜刺里探过来,取走他桌上的卡通钥匙扣,抹掉血迹后,在自己的冲锋衣上蹭了又蹭,直到没有半分痕迹之后,将钥匙扣放回原处。
“那他是你什么人?”老刘指着木卫二问。
“前男友。”
姜妍回答,牵动嘴角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她刻意侧过脸避开老刘的目光,其实不必询问,以他多年的办案经验看得出女人90%的伤在身上。
“那你撤案不好吗?”老刘建议道。
“不,我不撤案,我要保释他。”姜妍握着拳头所,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握拳的手却微微颤抖着。女人表面的平静下,掩藏着太多太多情绪。
老刘翻着桌上的文件:“好,那我们继续办手续。”
“什吗,我不同意啊……”远处传来喷血的抗议。
老刘从桌下的记事本中捡了本厚的丢过去,正砸在男人满是鲜血的鼻梁上。
尖叫声戛然而止,老刘望着天棚:“哎呀,这个警局啊,多少年没翻新过了,什么墙皮呀,风扇呀,就一直掉,一直掉……”
受了气的那人红着眼睛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脸斥责最近的小警员:“你,你看见没,看见没?”
“年久失修啊,还真是年久失修啊!”在场的警员异口同声地感叹着。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男人指着警员,从桌上抄起纸笔几下他们的警号,“7533,7468,6932……你们等着,你们不管我就投诉你们,还敢打我……”
正说到起劲儿处,只听轰隆一声,一个文件柜在他身边炸开花。
灰尘中,从走廊里走下来一个穿着便衣不修边幅的男人,被砸到小手指的人因为剧烈的疼痛都动起来,冷汗打湿了写满数字的纸。
男人刚想发作,见一旁的小警员向男人敬了个礼:“高队长好。”
他只得把话咽了下去。
高岩从他身边走过时,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个,”他指着男人身边一片狼藉,“怎么回事?”
小警员看看男人,看看队长,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谁离得最近谁就是责任人,年轻人,对队里的东西得上点心。”说完,正准备走时,瞥见录口供的木卫二,特意停下来,问对面的老刘,“这怎么回事?”
老刘看着三人:“见义勇为。”
“很好,”高岩对木卫二笑着说,“别让我逮到你,上次的事儿儿还没完呢。”
对其他同事道了声:“辛苦。”走出了警局。
“你跟高队有过节?”处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