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正是外出归来的杜相杜明卿。他负手走来,双眸略含怒意地看向晋苒苒:“慈母多败儿!”
晋苒苒神情错愕,忙俯身向杜明卿请罪:“老爷息怒,是苒苒教子无方,容琳年龄尚小……”
没等她说完,杜明卿冷哼一声:“年龄尚小?她明年便是及笄的女子,却连手足之情都置若罔闻,我杜明卿自诩重情重义,如今却有一个如此薄情寡义之女!”
杜容琳闻言,双腿一软也跪下身子,瞬间哭地梨花带雨:“父亲明察,姐姐嫉妒我得了祖母的玉佩,处心积虑想要害我,我当时只是心中慌乱,从未想过做薄情寡义之人啊!”
如若是前世那般,她这番说辞可谓天衣无缝,只是如今丢下杜容催不管的事情已在众人心中先入为主,如此解释只能算作恶意中伤。
杜容催敛下眉眼,没人看到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快意。
“处心积虑?!你们自小在我眼前长大,你姐姐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如今竟成你口中处心积虑之人!来人,把二小姐带进祠堂,跪上一天一夜,看她是否能反省自己的过错!”
“老爷,不要啊,老爷!”晋苒苒拉住杜明卿的袖摆,却被他狠狠甩开。
前世活地不明不白,杜容催直到父亲不在世时才真正了解他的脾性。在官场沉浮多年,看惯了同僚间的尔虞我诈,所以杜明卿最难以忍受的,便是手足间的相互争斗。
这也是为何前世的杜容琳,可以轻而易举地离间她与父亲。
“父亲,容琳从未想过要诬陷姐姐,容琳是诚心待姐姐的啊!”杜容琳依旧痛哭,只是再次听闻“诚心”二字,杜容催忍不住心头一晃。
“你姐姐跌落井底生死未卜,你却不闻不问一人逃离,此为不义。我素以为你二人向来交好,却从你口中听到诬陷之言,此为不仁!你还不知悔改,那便跪上三天三夜,跪倒你知道错误为止!”
杜容琳很快被下人拉走,一旁的晋苒苒两眼一黑,竟昏了过去。而杜明卿心下正愤恨,只吩咐众人带二夫人下去休息,便拂袖离去。
这一切都出乎意料地顺利,杜容催眯眯双眼,今后的好戏,才刚要上场呢!
因着上回父亲的处罚,杜容琳这些日子事事低调,她从出生至今,怕也没受过如此羞辱,如今的沉寂,不过是为日后的加倍奉还做上铺垫。
“大小姐,老爷又给二小姐房里送去了补品。”身边的丫鬟如意又在给杜容催念叨,“老爷上次那样惩罚二小姐,却还是……”
话没说完,如意猛的捂住嘴,眼神略显惶恐地看向杜容催。她知道,自家小姐最恨别人说出老爷偏爱二小姐的话。
谁知杜容催轻笑一声:“父亲偏爱容琳,我又不是第一天知晓。行了,今日昌邑公主邀我入宫,马车可备好了?”
“备……备好了”
杜容催对镜整理好仪容,起身往门外走去,没人注意到,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阴暗。
前世杜容琳便深知如何讨得父亲偏爱,三番五次使计令父亲处罚自己,甚至让父亲说出过要与自己断绝关系的话语。只是前世的她任人欺凌,对杜容琳也无一丝怀疑,才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马车摇摇晃晃,杜容催掀开车帘,发觉已经进了承德门,眼前便是幽深辉煌的皇宫,一时间百感交集。
她曾做过昌邑公主的伴读,与这个天真无邪的公主私聊甚好,只是前世因为种种原因,两人最终分道扬镳。想到这里,杜容催忍不住叹了口气。
“容催,容催。”她方从马车上下来,便被昌邑公主抱了个满怀,“许久未见,你可曾想我?”
闻言,杜容催心感温暖,刚欲回复,却抬眼看到公主背后站着的男子,所有言语瞬间卡在喉咙。
谢承睿身上的蟒袍精致华丽,却也如同他本人一般冰冷无情。只是此刻,杜容催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恨不得撕烂眼前这人的冲动。
“见过……太子……”她僵硬地屈身请安,才意识到此时他尚为太子,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