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婉笑了笑:“堂堂尚书府二小姐在柴房长大这事传出去,祖母脸上就有光了吗?且祖母真要说起规矩,嫌弃发妻将发妻贬为妾,想来祖母跟父亲才是最没规矩的吧?”
苏沐婉的母亲本不是妾,林氏母族世代经商,当年苏家没落,要不是靠着林家的资助,苏柏川哪里有钱交得起束脩?又何以中举?
只是林氏大夫人位置坐了没两年,苏柏川官升五品便瞧不上林氏商户的身份。饶是林家的银子花得如流水,也得不到苏家半点感恩。
不仅如此,苏柏川为了仕途,勾搭了李家姑娘,以生不出儿子为由将林氏贬为姨娘,抬了母家在京中颇有名望的李香凝为正夫人。
而这一切,可都是受了眼前这位老夫人的指点。
“放肆!”苏老太君恼怒不已,猛拍太师椅的扶手,翠玉佛珠撞得碎裂散落了一地,“果然是小门小户的教养长大的,简直不知所谓!竟然敢跑到我的面前来叫嚣!怎么?你这是对你姐姐的婚约不满么?难道你一个庶女,还肖想皇子妃的位置?”
苏老太君讽刺的哼了一声:“你以为萧贵妃会任由自己千辛万苦培养的皇子娶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祖母误会了,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同祖母您讨公道的,我不过是想让祖母看看这府上真正不同规矩的人。”苏沐婉冷笑一声,上前一步一脚踹翻一旁的香炉,抓起一把香灰搓了搓,露出少许暗红色粉末。
“祖母焚香礼佛多年,可见过檀香燃烧后,有这种粉末的?”苏沐婉伸出手给苏老太君看。
“这……”苏老太君虽然恼怒她的无礼,但也顺着瞧了一眼,心下顿时有些惊疑。
这香回香悠远,是李氏送来的,说是用的都是珍稀香料,她闻着喜欢,想着这东西珍贵,所以就算味道和往常的有些许不同,她也一直没太在意,难道……
不等她想明白,苏沐婉拍了拍手上的香灰,含笑看着苏老太君:“祖母虽上了年纪,可年轻时也没受过什么伤了腿的病。倒不至于这般年纪就腿脚不便。大姐姐出嫁这么重要的日子,祖母竟连送都不送,想来祖母的腿疾已经严重到一步也动弹不得了,只是这消息,满院里怕是没几个人知道吧?”
“你!”苏老太君指着苏沐婉,两腮止不住地颤动,心中的震动更是剧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你难道在我房中安插人了?”苏老太君愤怒的看着苏沐婉。
“祖母真是太看得起我了,祖母可曾给我和母亲发配过半个下人?我又有如何通天的本事,在祖母房里安插人?而这样珍贵的香,岂是我能拿的出来的?祖母心里其实很清楚了吧?又作何不愿意认呢?”苏沐婉冷笑的看着苏老太君。
“难道……这香真的有什么别的东西……季氏她要害我?不……不可能!你……定是你造谣污蔑,想趁机……”苏老太君不敢相信的呢喃着。
“祖母不信,找个大夫来查验一番便是,”苏沐婉不耐,打断了她的话,“祖母不如好好想想,如今祖母手中还有几分实权?管家的事,如今又是谁在担着?祖母自叫人去吧,我就不在这儿引的祖母怀疑了。我在外等着,等您查清楚想明白,在考虑要不要听婉儿说话。”
说完,苏沐婉转身离开,坐在院子里的回廊等着。
紧跟着走出一个仆妇,低着头遮遮掩掩地从后门出去了,约莫半个时辰,一个提着药箱的大夫跟着仆妇进了院子。
没过多久房子里响起了一年轻丫鬟的惨叫声,便看见几个粗壮的仆妇将一个浑身是血的丫鬟扔了出来。
仆妇走到回廊里,躬身行礼,态度卑微且诚恳:“二小姐久等了,老太君请您进去一趟。”
三皇子府。
红绸铺地,宾客满门,礼堂上,一对新人正牵着一条红绸,焚香准备祭拜天地先祖。
苏瑶瑾顶着鲜红的盖头,满脸羞怯地偷看了眼自己身边的挺拔身影,脸上尽是幸福和得意。
她等了这么多年,这一天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