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经过那里,看见那楼还屹然不动立在那里时,心里有些生气,立即打电话给工头询问情况。
那工头一见他就大倒苦水,把和庞其斌这些钉子户交涉的情节讲得绘声绘色,在他口中庞其斌其人俨然成了一等一的刁民。
苏炳林觉得有意思,决心会一会这人。几天后苏炳林安排手下买了一袋燕窝和几条上好中华,一大群人跟着,浩浩荡荡走进这幢已被断了电的楼里。
一进屋,一股霉湿味传来,苏炳林被呛得直皱眉头。屋里影影绰绰点着两盏煤油灯,庞其斌夫妇正围坐在桌前吃饭。
看到一大群西装革履的人走进来,庞其斌客气地给他们拉来凳子,还叫他们一块吃饭,但这些日日西餐燕窝的人,谁看得上这种黑乎乎的伙食?全都礼貌地皱眉拒绝。
庞其斌不再勉强,在一大群人面前吃饭也没感到难堪。
苏炳林等了一会,主动说:“庞大哥,早听人说起过你,说起来的确是我们考虑不周,没有顾及你们住户的感情。我今天就是来和你谈谈怎么安置您们的问题。”
庞其斌听了,头也不抬,边嚼饭边说:“这事我已经跟李工头谈了好多次了,我的条件很清楚,就是给我们一套九十平米以上的四室二厅,不然我是不会搬的。”
一听这话,跟着来的几个中层领导人,都窃笑起来,心想这老家伙胃口还真不小。
听了这话,苏炳林也不恼,依然和和气气说:“大哥你看现在没搬的也就三户人家了,另外两家也已经谈拢了,过几天就搬走,你现在这样一个人住这儿,没水没电,也不方便生活。我们的意见是,我们在滨江小区给你选了一个最好的户型,六十平方米左右,朝向东方,采光好,您看您二老居住也恰好,不大不小……”
庞其斌当然知道苏炳林说的另外两家已经谈拢是在忽悠他,就他自己觉得,另外两户的要求比他还高,所以没等苏炳林说完,他便态度坚决地插话:“没说的,低于九十平方米,我们是绝对不搬的,你可以断我水电,但只要我一条命尚在,我就绝对不搬。”
庞其斌的老婆也帮腔:“你们这些黑心商人,不知道昧着良心赚了老百姓多少血汗钱,却吝啬得不肯多花半毛……”
苏炳林依然面带和气:“嫂子,我们部下是有人办事不周,造成您们误解,但我们是合法经营,平时不会多赚老百姓一分钱,怎么能说昧着良心赚老百姓血汗钱呢?您们提出的要求只要合情合理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但大姐你们的这要求真的有点高了啊。我们手上并没有高于六十平方的房源。”
庞其斌自然不会相信苏炳林的话:“那没什么好谈的了,你们个个住的都是别墅,开洋车,我活了几十年没什么财产,唯一还剩下的就是这房子,你不拆我也住得好好的;你要拆就得给我们新房子。”
这一次谈判无果而终,之后苏炳林一直忙于工作,没机会再来管这档子事,事情又全权交到了李工头手上。
几天后,李工头给苏炳林打电话说:“经过多次谈判,最后三家租户统一要求可以要六十平米的房子,但要求补偿他们每户三十万。”
那时候苏炳林因为和政府谈判采标受挫,心里有点气,当即就回应李工头:“告诉他们一分钱也不能补偿,不搬也行,我们继续施工。”
李工头接了此指令,立即带领拆迁队,两天功夫,强行拆得一幢大楼只剩下三分之一。庞其斌的小隔间在五楼,楼梯被拆了,平时无法上下,他便买了个梯子,每天顺着梯子上下。
几天之后,苏炳林又给李工头打电话来说:“告诉他们,一户补偿十五万,这是我们的极限了,一定要让他们搬走。”
李工头接了指令,又来跟租户谈判,说:“苏董同意补偿你们每户十万,这是极限了,你们搬也好,不搬也好,你们也看见了,并不影响我们施工。”
在这关口,被拆成这样,已经无法正常生活,所以其他两户终于松口,心有不甘地搬走了,只剩下庞其斌一户,孤立在五楼。
因为被拆得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