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已是黑夜。
酝酿了一天的雨,终于倾盆而下。
剧烈的雨声打在树叶上,噼啪作响。
“爷爷!”顾玥然猛的从病床上惊坐起来,头还有些晕。
她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夺门而出。
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这里每天送走迎来或挽留的生命,成百上千。
顾玥然不知道他的爷爷属于哪类,匆匆跑去护士站询问。
“下午送过来的叫顾白皓突发脑淤血的老人是吗?”
顾玥然重重地点了点头,手指搅在一起。
护士仔细查阅了病历,“顾白皓,年龄75,于19日下午17时顾白皓分心脏停搏……”
爷爷死了!
又一声惊雷,轰鸣而过。
顾玥然脑海中一片空白,顾不得瓢泼大雨,就冲出了医院。
不会的!爷爷不会丢下她不管!
雨水无情的抽打,打得她生疼。
顾玥然的头发衣服迅速湿透,湿漉漉的搭在身上,腿也像是灌了铅一样,举步维艰。
雨幕迷离了双眼,辨不清方向。她绝望得在原地打转,爷爷!爷爷你究竟在哪?
刺目的车灯划过,耀眼的光线晃得她睁不开眼睛。骑着车朝着她飞驰而来。
顾玥然想逃,却挪不动脚步。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彻耳膜,车轮在地上摩擦,打着旋儿,带起水花。
恰好在离她一寸的地方稳稳停住,巨大的冲力震得顾玥然往后一退,重重地跌落在地。
车后座闭着眼睛假寐的男人,猛的睁开眼。薄唇翕动,“怎么了?”
漆黑的眼睛目视前方,像是这雨幕一般,集聚着化不开的浓墨。
司机惊魂未定,“好像撞到人了,我下去看看。”
急忙推开车门,撑伞下车。
顾玥然以一个卷曲的虾米状蜷缩在地上,衣衫单薄身体瘦削,头发遮着脸。
司机看不清她的模样,也不知地上的女人是死是活,低下身,想探探鼻息。
手指微微一挑,司机惊讶道,“顾小姐!”
后座的男人显然也听到了,眉心一拧,瞳距有了收缩。
是她!
毫不犹豫推开车门,长腿踏进泥泞的雨地。黑色的衬衫很快被雨湿透。
不等司机撑伞,司行舟弯腰抱起不省人事的顾玥然。
她很轻,放在臂弯中,没有任何重量。呼吸清浅,如同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
司行舟心中一紧,手臂收紧,生怕她下一秒就会烟消云散。
司宅。
顾玥然静静地躺在司行舟的卧室里,身上盖着一床纯白色貂毛的毯子,小脸隐匿于其间,脸色苍白似雪。
身旁传来压低嗓子说话的声音。
“少爷,查到了。”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每次见她都是那种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模样,性格乖张跋扈。
像只小野猫,张牙舞爪。
然而现在……
司行舟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昏睡中的顾玥然,似乎做了噩梦,顾玥然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微张。
呢喃道,“爷爷!你别离开我!爷爷……”
管家颤颤巍巍如实道来,“顾小姐并不是顾老爷子的亲生孙女,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捡的?”司行舟皱眉,瞳孔收缩。
“是的,”管家继续道,“顾老爷子把这件事瞒得非常好,但不知道最近怎么会走露了风声,况且顾老爷子年岁已大,正好到了分割遗产的节骨眼……”
一切明了。
为了能够多分一份遗产,所以顾家人不惜一切,将顾玥然逐出家门。
如意算盘打的不错。
可是。司行舟最爱做的就是夺人心头所爱。
男人的嘴角扯起一丝玩味,这个游戏一定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