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过来，求求你……医生，护士……救……”

肚大如罗的女人瑟缩在病床上，她惊恐地盯着眼前的黑影，不停地用手胡乱挥舞，企图阻止她靠近。

然而，阵痛感来袭，她浑身痉挛，连脚指头都翘了起来。

就在撕裂般的疼痛间，黑影捡起了枕头，狠狠地压在了她脸上。

“呜呜……”

窒息的感觉，她满眼惊恐，尖锐地指甲闹在黑影的手背。

“嘶……”黑影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却阴恻恻笑开，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子去，“江媛，就你，你也配生下程家的长孙？”

别伤害孩子！

江媛兜着肚子，阵痛再一次地来袭，根本无力反抗。

耳边的讥诮反而更放肆了，“子夜说了，你的孩子不能留，想携子逼宫，门儿都没有！有我在的一天，你永远是见不得光的小三！”

不，不是的。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淌，江媛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

她不相信，程子夜跟她是真心相爱的，可是当她怀上了双胞胎，程家却安排了程子夜和齐欢的婚事。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配不得上子夜哥吗？他是天之骄子，你顶多就是和癞蛤蟆！”

“等你死了，我再把你的孩子丢去喂狗！”

黑影神色愈发的狰狞，江媛瞳孔涣散，双目充血，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口气拧成一股绳。

“哇哇哇……”

病房里，婴儿啼哭响彻。

江媛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宝宝，她的宝宝……

她望穿秋水，手指却无力地垂下，怒睁的眼无法闭合。

——

三年后。

帝都丙烯画画展，名流云集，出入皆是衣着光鲜的人。

“哇——我就是撒旦，奴仆们，听我号令！”三岁大小的小家伙站在展画前张牙舞爪，明明是长可爱软糯的脸，却露出凶恶的表情，像一只发狂的幼兽。

“我，海神波塞冬！”另一个男孩跟着站过去，表情肃穆。

“那我……”他们身边的小女娃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那我是美羊羊。”

“小妹，怎么能是美羊羊呢！这是西方画展！”领头的小家伙恨铁不成钢，懊恼不已。

“大哥……我，那我是什么？”小女孩奶声奶气的，眉头皱成了个“八”字，我见犹怜。

另一个小男孩颇为老成，压着小女娃的肩，一本正色道，“那你就是美杜莎吧！”

“二哥，美杜莎是什么？”

“就是……魔鬼。”

“悠悠不想做魔鬼……”

领头的大哥看不过去了，不知道哪顺来的小红旗扛在肩上，“别磨蹭了，奴仆们，冲鸭！”

三个半大的孩子犹如打了鸡血，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观展的人恐避不及。

“江姐，这是林老下的订单，他点名要江姐亲手画的那幅噩梦。”

“江姐就是厉害，客人对我们这些小罗罗的话都不感兴趣。”

夹在两个年轻姑娘中间，享受着阿谀奉承的女人，头戴宽檐帽，身穿修身黑风衣，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潋滟的红唇。

“好了，你们都去忙吧，会场怪忙的。”她红唇启合，气质冷艳高贵。

遣散了学徒，她蓦然转身，三个小包子齐齐入怀。

“哎哟……”为首的小家伙跑得太急，撞了个人仰马翻，四脚朝天。

“大哥！”剩余的两个小东西异口同声，急忙去扶老大。

老大骨架不大，全身都是紧实的肉，虽然只有三岁，还是有点分量的。以至于，老二，老三，拖了好几下都没能把他拽起来。

“我一定是中了恶毒的诅咒……你，一定是你，你是万恶的女巫……”

小家伙躺在地上，好似翻了壳的乌龟，嘴里嘀嘀咕咕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