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隐约约听到了男孩儿焦急的声音，小手下意识就想要去扯他，结果却只是揪到了他的外套袖口。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小知意死活不肯撒手，最后竟然就这么将人家袖口的黑色纽扣生生给攥了下来。
……
叶知意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她无力地掀开一双眼眸，目光黯淡地四处流转着。
不是逼仄潮湿的监狱宿舍。
这一眼看不尽的白，倒像是医院。
“你醒了？”
护士一大早推着药车来替她换药，进门就刚好看见她睁着眼：“那就先量一下体温吧。”
叶知意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样温和的言语，她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怔忪了须臾，才木然地点头：“谢谢您。”
护士似乎并没有想要跟她搭话的想法，她手脚麻利地换了药，又量完体温，便打算往外走。
走出几步，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跟她说：“对了，等一下会有警方来找你问话，你最好准备一下。”
“好。”
叶知意半靠在枕头上，讷讷点了点头，其实有什么好准备的呢，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低头认错再被一顿教训就好了。
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规则，也不想做出什么改变，当心比人还麻木，连疼都很难发觉。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吧。
病房门确实被人敲了两声。
叶知意愣了愣，不知道狱长什么时候还变得这么讲究礼节起来，她淡淡回了声：“请进。”
然而，进来的人却并不是什么狱长，那人穿着一身叶知意从来不曾见过的藏青色制服，身后跟着一个同样穿制服的年轻人。
那人不紧不慢地走到她面前，长身而立：“叶小姐是吗，我叫沈钰晋，有些情况，想要跟您了解一下？”
叶知意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长久以来的退却，已经让她不敢多话：“您问吧。”
沈钰晋对于她这样配合的态度似乎很是满意，他拿了一把椅子，正襟危坐地翻开手里的记录册。
公事公办地问：“叶小姐三年前，是因为什么而入狱的呢？”
闻言。
叶知意纤长的眼睫不自觉颤了又颤，她熟练地将所有情绪掩去，漠然开口：“因为……我犯了错……”
爱了不该爱的人。
沈钰晋英气的剑眉微皱，并不打算让她蒙混过关：“叶小姐，请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杀了人。”
沈钰晋飞快在纸上划了几笔，又问：“那是什么原因，让你非要置受害人于死地？”
“……”
叶知意久久没有说话，她不是不想回答，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没有做过的事，她要怎么编纂一个合理的缘由。
沈钰晋不耐于她的沉默，沉声催促：“叶小姐，请回答我的问题。”
叶知意整个人轻轻颤抖：“没有原因。”
“那就是随机作案了？”
沈钰晋沿着她的话反问，他深邃的眼眸直直盯着她，手里的钢笔中规中矩地握在右手。
“……是。”
叶知意缓缓点头。
沈钰晋没有再开口，他砰地一声将手里的钢笔盖上，漫无目的地四处打量着，直直目光落到她伤痕遍布的右手手臂。
他眸色一沉，佯装不在意地问：“叶小姐胳膊上的伤口，看上去像是新伤，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不严重。”
叶知意连忙将宽松的衣袖往下扯了扯，不轻不重地解释：“就是不小心，撞到了。”
“哦。”
沈钰晋跟着点了点头，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那叶小姐以后可得小心一点，生命是很脆弱的，禁不起总是这么磕磕碰碰。”
他话里有话。
叶知意并不知道他想要说明写什么，于是她竖起所有防备，抬眸看向那人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