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深夜,赫连家府邸。

宁知忆被家丁拖到了灯火通明的粮仓里,两条断腿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刚一松手,她无力地倒在了男人脚下。

暖色的烛光下,是她伤痕累累的身子。

一道道深可见骨的鞭痕,曾经容貌姣好的脸,如今却顶着两个黑漆漆的血窟窿,腐烂的皮肉外翻,脓水混合着血水不断往下淌,像个活死人。

赫连墨冷眼瞧着昔日发妻,似乎她与门外那些将死的狗没什么区别:“忆儿啊忆儿,你可别怪我,谁叫那富商温氏的女儿偏偏是个瞎子呢,只好借你的眼睛用一下了。”

站在赫连墨身边的杏如咯咯直笑:“小姐,你这一双眼睛可值黄金千两,足够帮老爷拿下这桩生意了!”

听到这,宁知忆发狂似的笑了。

这就是她爱了五年的男人!

她本出身丞相府,只是,年少时错爱了富商之子赫连墨,千百般央求父亲才得以下嫁。

婚后得不到丈夫的真心就罢了,没想到,最后连命都搭了进去!

宁知忆力竭声嘶地喊:“你不如......给我个痛快。”

赫连墨狞笑着说:“快了,就快了,宁丞相刚被圣上贬斥,抄家的圣旨就快来了,等你爹娘死了,我自然送你下去和他们见面!”

原来她这五年真的爱错了人!

赫连墨悠然自得地说:“当初娶你进门也是看重丞相府的势力,如今太子铲除异己,宁丞相大势已去!”

“若非你这个好帮手,我也不能顺利抓到宁丞相的把柄,取得太子的信任啊!”

宁知忆抽搐着呕出一口血沫,五指在地上抓出深深的痕迹:“你这个,畜生!你害了我全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总得为我赫连家做点什么,别怪我,忆儿。”

赫连墨说完,便离开了粮仓。

片刻后粮仓大门关上,只留下杏如。

杏如抽出一段稻草放在烛台中点燃,怜悯地看着宁知忆:“小姐啊小姐,今夜之后,你可就是意外被烧死的赫连家主母,安心去吧!”

宁知忆疼得直哆嗦,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在撕扯着她的理智。

她嘶哑地问:“你五岁我替你赎身,虽是丫鬟,可这十多年来不曾亏待你,究竟为什么?”

杏如发狂似地用鞋子撵着宁知忆的手:“因为我也想做正妻!凭什么你们都是贵人,我却是奴隶!就算嫁人了,我也只能是个妾?”

她用稻草引燃谷堆,退到了大门口:“事到如今,我让你死个明白!你大婚那日赫连墨并非醉酒走错到了我的房间,而是故意安排的!”

宁知忆心口一紧,就听杏如又说:“五年来他从不碰你,却和我生下两儿一女,你真当每次都是意外?”

“你处处无用,只能拖后腿,而我替他打点生意攀附权贵,若不是这样......相公也不会这么快动手吧?”

火光中,杏如笑得脸上形成了一道道褶子,有种说不出的恐怖。

回想起五年间的种种,宁知忆肝胆俱裂,忽然拼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一头扑进熊熊燃烧的谷堆中!

啊——

杏如吓得惊声尖叫,大火很快吞噬了宁知忆。

火光噼啪的响,宁知忆烧焦蜷缩的尸体最后只剩一块小小的碳,而那凄厉的哭声却久久没有散去:

“若有来世,你们必会遭到报应的!”

暮色降临,僻静的赫连府笼罩着一片喜气。

宁知忆猛然从床上惊醒,一张脸惨白如纸,头顶凤冠上的珍珠撞得噼里啪啦响。

丫鬟推门而入,急道:“小姐你可不能睡着呀!喜宴已散,赫连少爷马上要来掀盖头呢!”

宁知忆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这是赫连府的东屋,她住了五年的地方。

她一身婚服,还蒙着盖头。

......她回到了五年前婚宴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