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后面,仿佛有人在吹着寒气。整个身体,宛若置身于冰箱一般,连骨头都冻成了冰块。
一只死灰色的大手抓住了绳子,我清楚地知道,只要那吊死鬼一用力,我便会成为它的替死鬼。
突然,只觉得心口发烫,仿佛有柄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粘在皮肤上。紧接着,一抹红光掠过,直接飞向那只死灰色的鬼爪。
无尽的暗夜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套在脖子上的绳子也应声而断。
我立刻清醒过来。
转身望去,只见那“吊死鬼”浑身被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包裹着。
这火焰的颜色非常奇怪,不是血红色,更不是诡异的幽冥蓝,而是夺目的金色!金色的火焰,将阴森幽暗的走廊照的恍若白昼。
“吊死鬼”面目扭曲成一团,痛的鬼哭狼嚎,浑身以骇人的速度颤抖着,猩红的眸子里闪烁着恐惧的光芒。
“圣女,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它痛的满地打滚,向我伸出血淋淋的鬼爪,苦苦哀求道。
看着那恐怖的鬼爪,我吓的心惊胆颤,不由的往后退了几步,根本没听懂它到底说了些什么。
火焰越烧越旺,直冲屋顶。
“吊死鬼”的三魂六魄渐渐抽离,渐渐放弃了挣扎,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金色的火焰中,只见点点绿色的光芒如流星般划过,又似荒山野岭中的点点萤火。
渐渐的,火焰熄灭,地上只剩下一堆白色的骨灰。
一缕阴风吹过,骨灰随风飘散,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雾渐渐散去,周围的一切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最为诡异的是,地面上,屋顶,丝毫看不到大火烧过的痕迹。
一切,仿佛都不曾发生过。
身后,传来一阵阴森妩媚的笑声。
我浑身一颤,扭头望去,只见一抹红影如鬼魅般掠过,转眼消失不见。
此时己顾不得许多,我慌慌张张地向出租屋奔去,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门。
张碧芝没有回家,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唯有窗外路灯那冰冷的光芒在地面上投射出斑驳的暗影。世界,仿佛自动调成了灰色调,绝望又阴冷。
打开灯,我飞也似的冲向卫生间,打开了莲蓬,任温暖的水流顺着身体缓缓流下,那颗悬着的心脏却依旧砰砰乱跳。
“宫奕泽,一定是你这贱人搞的鬼!”伸出双手,我拭去脸上的水,恨的咬牙切齿。
难道,他嫌在会所里虐的还不够?非要将我活活吓死才善罢干休?
突然间,只觉得脖子后冷嗖嗖的,仿佛有只恶鬼,正在吐着骇人的寒气。
回头望去,却空荡荡的,唯有墙上那张布满水雾的镜子。
湿润的空气中,仿佛有一只神秘的大手,在轻轻拭去镜上的水雾。
我吓的脸色苍白,浑身如箩筛般瑟瑟发抖,恐惧地盯着那面镜子。
水雾渐渐褪尽,洁净的镜面闪烁着阴森森的寒光,一张死灰色的脸庞缓缓浮现。
那女鬼瞪着一双黑洞洞的眸子,咧着猩红的嘴唇,一头比夜还要漆黑的长发随风飞舞着。
“沈洛茵!”我脚下一滑,重重地跌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声音剧烈地颤抖着,“你……怎么是你?”
无尽的暗夜中,隐隐传来一阵公鸡的打鸣声。
出租屋附近并没有养鸡的,这是地府金鸡报晓的声音。金鸡三唱,预示着太阳就要升起,鬼魂们必须立刻回避。
听到金鸡的打鸣声,沈洛茵猩红的嘴唇咧到了耳后,露出了惨白的獠牙。
她冲我诡异地笑了笑,化成一缕极淡的黑烟,顺着窗户缝隙飘了出去。
雨停了,天亮了。
我躺在坚硬的小床上,瞪着眼睛,迟迟无法入睡。
沈洛茵回来了,宫奕泽又发疯似的报复。我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突然,枕畔那只老掉牙的手机催命似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