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磊生病了，病的很严重。

他老爹扛着化肥，临出门时看了看病怏怏的韩磊，长吁短叹的起来。

前几年，为了供韩磊安心上学，韩家借了一屁股债。

原本想着韩磊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赚到钱，就把欠乡里乡亲的钱还上，那想到韩磊竟然因为失恋工作频繁出错，他的位置被关系硬的实习生给顶了。韩磊没脸混了，狼狈的逃回了农村。

他刚回来，村里便开始流言四起。

“韩家的儿子在城里混不下去了！”

“还高材生呢？上这么多年学，还不是跟咱们一样扛着锄头下地。”

“切！还不如咱们呢，你看那小子的身材，细胳膊细腿的有啥力气？”

“日了狗了，想当初我看韩家儿子有出息了，就借了不少钱给他们，商量好了等韩磊参加工作后就还给我……现在他回家务农了，老子的钱，眼瞅着要打水漂了”

“我也借给韩家不少钱。”

“我也倒霉，韩家也借了我的。”

……

本来好日子即将来临，韩磊大学分配了工作，谁知道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

虽然韩磊肄业在家，但他上过大学的名声在村里震着，街坊四邻虽然提过几次欠款的事儿，但从没上门讨过债。

如今韩磊病倒……

韩老爹没读过书，不会说“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这种话，但他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韩老爹扛着化肥，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应该快下雨了吧？他深深的叹着气，低着头，脊梁弯的像一座拱桥，扛着化肥往地头走去。

……

屋里。

老妈给韩磊熬好的姜汤，放在他身边。

“唉，你说你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咋说生病就生病了？”

“这么大的人了，这几天如魔怔似得，现在好了吧？张嘴，把姜汤喝了。”

韩磊无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发着低烧。

“妈，我说的是真的。院子的篱笆处，真的有人在说话。”

“啥玩意儿？”

老妈眼睛瞪的老大，问道：“你又听到了？”

韩磊虚弱的答道：“嗯。”

老妈啥也没说，匆忙的向屋外走去，站在院子里一看。

墙根的篱笆处，一颗葫芦藤长势喜人，上面结着七个大小不一的葫芦在微风下轻轻摇曳。

“人呢？哪有人？”老妈左盼右顾，失望的嘀咕道。

回到屋里，她坐在床头：“儿啊，你这几天老是说听见院内有声音，城里管这个叫啥来着？哦，想起来了，叫幻听是吧。儿子啊……”

突然，老妈说到一半突然沉默了，她的脸色刷的变得苍白无比。

老妈像是想到了什么。

“儿啊，你该不会是招惹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韩磊被老妈惊吓住了，他脑海里突然想到难道是食物中毒？

老妈看着韩磊犯迷糊，赶紧提醒道：“我说的不是食物中毒。你懂的！”

“什么啊，我没吃坏肚子。”

“唉……咋生病了就变笨了。我说的不是吃了脏东西，而是那种……那种东西。”

韩磊突然哆嗦了一下，身子发紧，头皮发麻。

“不……不应该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行，我得找人给你看看。听村里说镇上，住着一个神婆……”

老妈开始准备出门的东西。

韩磊瞧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铁钥匙，然后又跑回里屋。她犹豫片刻，才拿着钥匙把柜子打开，翻了良久，才从里面翻出来个不大的搪瓷罐子。

打开罐子，里面尽是些零钱硬币。

韩磊：“……？？？”

……

老妈揣着零钱出门了。

走前她其实想要让韩磊一起去，可韩磊发着低烧浑身无力，床都下不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