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何雄健就骑着他家仅有的一辆高架凤凰牌自行车,到街道办事处报到,此前他父亲已经托熟人安排好一切。
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他顺利登记入职,成为一名街道办小干事。
然而,在他上班的第一天,就发现这单位里的人一天到晚都看报纸,下象棋,根本没事干,总是不时看钟,等下班时间到。
他想积极起来,给办公室扫地,搞些清洁卫生,却被同一科室的老干部发出闲言嘲讽:“哎,兄弟,你新来的,干吗这样勤快,这不映衬出我们这些干部懒散落后了吗?大家都要混饭吃的,你如果想跟我们打成一片,就得有样学样,知道没有?不然的话,你可很难混下去的,明白吗?”
这天下班的时候,何雄健苦闷至极。
就在他骑自行车回家的路上,没想到却碰到赖勒明以及关辉两个从医疗站出来。只见赖勒明的头被白布包着,像个战场上受伤的战士一样,而关辉的手上也包扎着,都挂了彩。
何雄健停下自行车来到他们跟前,看着他们两个滑稽的样子,直想发笑。
他知道,昨天那场械斗,赖勒明和关辉两个肯定是太勇猛,结果被打伤了,毕竟那可是实打实的一场械斗,参与的人越打越怒火,打到最后全都红了眼,如果继续打下去,把人打残废甚至打出人命都有可能,幸好当时警察及时赶到。
只是,何雄健就不明白,赖勒明他们为什么就如此积极的参与其中,一定要跟对方那伙人打,如果他们在打斗开始时就及时跑掉,或许一点事也没有。
“健哥,你还笑得出口?”赖勒明显得有些生气。
何雄健立刻止住了笑容,对他说:“我是笑你们为什么当时就不跑掉了,硬是要跟那伙人干上一仗,这倒好了,都受伤了,幸好没被弄死,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关辉在旁边插话:“健哥,你还好意思说出口,当时你没加入我们的阵营跟他们打,倒是带着董明月逃掉了,你这是重色轻友啊,根本没把我们当兄弟。”
何雄健只好拍了拍关辉的肩膀,对他们说:“得了,以前跟你们是一块玩着长大的,哪会没把你们当兄弟,这次我当兵刚回来,就请你们吃顿饭聚聚怎么样?”
三个年轻人来到饭馆,痛快地吃喝起来。
他们都是同岁,在小学时曾是同学,何雄健由于家贫,小学刚念完就得回家帮忙干农活,而赖勒明和关辉他们,也只念了初中,也成为农民,后来附近开了家工厂,他们就全都进去当工人,一干就是三年。
一边吃喝,一边海侃山聊起来,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昨天这场械斗。
何雄健这时才问:“你们为什么这样积极去打啊,跑掉不就得了吗?只要一跑,没人会追你们,哪会受伤?”
赖勒明稚气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对何雄健说:“你有所不知啊,健哥。咱们也不想打,谁就知道这拿着铁棒拿锤子打,不容易受伤,甚至要弄出人命来?可咱们没办法,得打,如果不打的话,咱们厂做不下去,发不出工资来,我们哪有钱过日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恒业厂搞的。”
何雄健又从赖勒明口中得知,526厂跟恒业厂的矛盾已经不是一两天,在这两三年里,双方工人发生的争吵和打架,已经是好几次。因为恒业厂经常跟526厂对着干,抢生意,抢原材料,甚至抢工人,让526厂一直经营困难,工人的工资也快发不出来。坊间传闻,这最主要的原因是,恒业厂的老板黄振虎跟526厂的领导有仇怨,整天想弄垮526厂。
何雄健不禁觉得奇怪,他问:“哎,黄振虎为什么要弄垮你们526厂?他跟你们厂的领导,为什么会有仇怨?”
赖勒明告诉他:“其实,黄振虎以前跟我们一样,也是工人,就是在526厂干活的,后来厂长觉得他管理能力可以,并且也做了很长时间,就把他提到车间主任,后来还让他当上了办公室主任,可慢慢的,黄振虎匪气十足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了,不仅在工厂的公款里面做手脚,而且还联合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