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衣衫完好,血迹似乎都不是他自己的。
苏铁心猛地下沉,艰涩道:“小柔呢?”
“没……没了……”齐霜霜目光闪烁,顿了顿,“绣衣的刀一向很快,一刀封喉,她走的并不痛苦……前厅里三十多人尽数一刀毙命,只剩这一个活口,我估摸着整个杜府都在那儿了……”
齐霜霜说话时脸青一阵白一阵,抛下杜三爷后一直在深深咽气,努力按捺着喉头翻涌的恶心,她武功虽强,但终究是初出茅庐,见到一屋子冰冷尸首没有当场呕吐已经是极限了。
苏铁身形晃了晃,手搭在廊柱上,指甲硬生生在朱漆上抠出数道白痕。
闻到血腥气的那一瞬,他心里早已察觉不妙,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本以为应该心如止水,然而真听到齐霜霜说出口,整个人如同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冰寒彻骨,心口有什么东西无声破碎了。
将杜三爷稳稳放下,苏铁平静望向前厅:“这里太冷,我去带她出来……”
一剑横空,阻断他的去路。
“别去。”齐霜霜目露不忍,摇着头重复道,“别去了。”
苏铁只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不言不语,径直向前走。
齐霜霜横着剑,固执不让。
苏铁步伐如常,对拦路的锐利剑锋视若无睹。
剑锋临身,割破苏铁麻衣,在少年臂膀上压出一道血痕。
齐霜霜迫不得已收剑,气急败坏道:“死犟牛!死秤砣!她已经死了,你再去又有什么用!”
苏铁身躯微微一颤,直了直腰,义无反顾走向深渊,五步,三步……前厅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每一步踩下去,都似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下一刻,苏铁腰腹受力,整个人身不由己向后飞去,耳边齐霜霜声音急迫——
“有人来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