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之中最为不起眼的人,卑微的如同地上尘埃,谁都能肆无忌惮的吐口唾沫踩上一脚。但是跟了殿下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这样对我,最起码,不会明目张胆的欺负我,足以可见住在宫殿中的这段日子里,我过得相当痛快,甚至可以说是我这将近二十年的人生里,过得最为舒心的一段日子。”
殷盛礼微微顿住,神情有些复杂。他本来以为眼前这人被自己强行留在宫中会心存怨言,大吐苦水。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番回答,如果说是虚情假意倒也罢了,但顾云沉的神态分明认真到了极致,就连眼睛也是又黑又亮的,就那样全神贯注的看着他,莫名让他有了一种自己就是这人的全部的错觉。
……殷盛礼避开了顾云沉的目光,心想,真的有这么幸福吗?与他在一起,还要不停的忍受着他言语上或者身体上的折辱,即便是这样,也比顾云沉以前的日子过的要好吗?
这人以前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的,殷盛礼现在有些想象不到,却莫名有了一种探究的欲望,想看看这人以前究竟是过得有多惨,才会觉得现在跟着自己的生活很快乐。
沉吟半晌,他低垂着眼睛,说出的话语带了几分真心:“这有什么,以后好好跟着本殿下,乖乖的听话,本殿下能让你过的更好。”
顾云沉勾起唇角,一副感激涕零模样,恭敬道:“是。”
“我那个三弟竟然愿意放你出来,而不是把你关在那金丝笼里,真是稀奇。”望香楼最顶层的一间雅室里,殷盛白漫不经心地摇着手中的折扇,品了一口香茶,懒散道,“我有些好奇,你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才让他松了口?”
“不过就是说些好听话哄哄他罢了,”顾云沉不愿多言,言简意赅,“敬亲王当真是已经死了?太子殿下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吧?”
“当时给他下毒的舞女已经被我暗中派人解决掉了,死无对证,这起案子如何查都不会查到我们头上。”殷盛白半阖着眼,“只不过有一点,我直到现在还很好奇,你手中的那副毒药是从何得来的?本殿下虽然见多识广,却当真是没有见过这样奇诡的毒药,能掐着时刻要人性命,却又无影无踪,不留丝毫痕迹。”
顾云沉心道你当然不会知道这个毒药是从哪里来的,因为这是我从系统那里拿的啊,口中道:“这种毒药是江南的一种秘药,从前我随母亲居住在江南花楼里时曾经偶然从一位恩客手中拿到,一直存放到现在,直到今天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殷盛白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看不出到底是有没有相信他的话,只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顿了顿,又道:“敬亲王之事我已经禀告父皇,父皇下令严查,并且由三弟作查案人。”
顾云沉对此早有预料,因此点了点头,并不显得十分吃惊的模样。
殷盛白微微皱眉:“你早就知道了这起案子会由三弟接管?”
“三殿下如今正得圣宠,况且敬亲王之事无论如何也要做出些样子来。”顾云沉道,“陛下会让他处理此事,并不奇怪。”
殷盛白盯着他看了很久,才慢慢道:“我以为你会阻止他。”
“为什么要阻止?”顾云沉冷冷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仅不阻止,我还要推波助澜,才能真正隔应到陛下。”
殷盛白目光深深的看着他:“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还以为你会对他心软。”
“夫妻?”顾云沉嗤笑一声,“太子殿下岂不是在说笑?我在三殿下心中摆明了就是个无关紧要的男宠,他喜欢时就逗弄两下,不喜欢就抛至一边,完全跟夫妻二字扯不上关系。况且太子殿下可别忘了,三殿下心中真正心仪之人是我兄长,而不是我。”
“所以……对待把我当成玩意儿的人,完全没必要留情面,”顾云沉一向弯成一双月牙的桃花眸此时阴云密布,暗潮汹涌,“因为心软只会让我的下场更加凄惨。”
殷盛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这副模样,说实话,顾云沉这个样子看起来真的是心狠手辣,跟他本人貌美柔弱的外表一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