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冷的话语让这家仆一瞬间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等到笑暮凉都已经走出去几步,他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跟上了笑暮凉。
阎门门主向来住赤炎院,离荷花池尚远,但是笑暮凉的脚步很快,那男仆年长她几岁,今日都险些没有跟上她的步子,而且现在天色尽黑,荷花池一片并无什么灯火照明,可笑暮凉却也是走得稳稳当当,与前几日那娇弱的模样不同。
笑暮凉倒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脚步快了,只是阿金和银儿一同出事,那阿金又颇得得笑暮澈信任,是他身边最亲近的小童,怕就怕笑暮澈出什么事情。
来到荷花池,跟着笑暮凉那家仆却是已经气喘吁吁扶着膝在喘气,可笑暮凉却只是呼吸稍微加快了一些,没有什么其他过激的反应。
这平日里清净的荷花池,此刻被家仆手中打着的灯照得通明,一池子的荷花打上了烛火的颜色,仿佛这池子中的是火焰,那荷花被染成红色,似牡丹在这池中熊熊燃烧,和笑暮凉腰间挂着的那枚赤炎牡丹血玉有几分相似。
家仆们似乎是围着什么,一堆人中间空出一块空地,人人脸色自危,低语和旁边的人谈论着什么,时不时抬手指着那空地之中的东西,悉悉索索的谈论,但却是始终不敢大声说话。
因为那离中心尚近的地方站了两位少年,一青衣一灰袍。那青衣少年绝美的侧脸有些肃穆,但却依旧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笑暮凉见了他腰间垂下的赤炎牡丹,正是笑暮澈。
见笑暮澈无事,笑暮凉终于也是松了下来。
可当笑暮凉将自己的目光移到那灰袍少年身上之时,全身兽力与云力一同躁动了起来,隐隐有冲破丹田的气势,而此时的笑暮凉看着那人,却已经生不出什么心思来稳定云力兽力了。
灰袍少年面容倒也不俗,只是在笑暮澈身边显得平凡了许多。他身形姣好,眉目俊朗。但那眉间与目中独有的气息,却是笑暮凉无论来回转世多少次都忘不掉的!
眉间是他流连与花街柳巷的淫气,而目中却是他小心翼翼生活而生出的精明奸诈的鼠相。那眉,那目,那张脸,将笑暮凉最黑暗的记忆给勾了出来!
那是记忆中阎门沦陷的第三年,也是自己坠下神亡的前一晚。那日自己被下药,昏迷许久,等到自己醒来的时候,却就是已经在他的房中。
笑暮凉还清楚的记得,他半醉坏笑朝自己走来的样子。后来她呼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再后来她被下体的疼痛逼至昏迷,然后清醒,清醒之后又昏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往复循环了多少次。
最后一次睁眼的时候,他已经带着自己来到了悬崖神堕,那神堕之下便是妖兽遍地的神亡之地。他怕事情暴露,于是将自己扔下神亡。
这么说起来,自己有今日,倒也是拜他所赐。
朱安,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见到了他!
笑暮凉滞在原地,双瞳早已全数变为红色,无限的杀意早已遍布全身,若不是脑海中的他控制着自己,恐怕此刻自己早已经冲出去将朱安碎尸万段了!
笑暮澈先看到了不远处的笑暮凉,脸色一紧便是快步走了过来。
“凉儿,你怎么过来了?”
笑暮澈将笑暮凉投向那事发地点的视线全数挡住,同时也挡住了她看向朱安的目光。也就是这一下,笑暮凉才是从那往事之中抽离出来,脑袋却还是嗡嗡作响。
笑暮澈说话间责备的目光撇了一眼笑暮凉身后的家仆,以此责罚他自作主张去唤笑暮凉过来。
笑暮凉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出手,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可还没等笑暮凉回答笑暮澈的话,笑暮澈身后随即上来一人,他口中的话也随之传出。
“谁叫你自作主张去叫小姐的!不知道小姐与银儿感情深吗!混账!”
朱安在说话间便是几个步子就走到了那家仆身前,手掌一起一落,一个清脆的巴掌便就是落在了那家仆身上。
朱安不罢休,又要动手,笑暮澈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