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冲到床榻前,抓住太傅的胳膊,双膝跪地:“爹,您醒了吗?您真的醒了吗?”
慕清萧抓起太傅另一只胳膊,哽咽道:“爷爷,您快醒醒啊!我是萧儿,您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在二人的呼唤之下,慕太傅努力了几次,竟然真的撑开了眼皮,醒了过来,沙哑的声音应道:“听到了,听到了……”
母子俩对视一眼,喜极而泣。“爹——”“爷爷——”
屋子里,其他人也纷纷出声恭贺。
“恭喜太傅,总算是熬过来了。”“可喜可贺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恭喜太傅!”
在一片恭贺声中,轩辕彻轻轻吐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什么,回头望去,却发现凤浅不知何时离开了,失去了踪影。
他眸色一沉,掠过复杂的情绪。
从太傅的卧房出来后,凤浅很恼火,她尽心尽力地医治太傅,没想到反遭所有人的质疑,吃力不讨好,不过恼火之后,她冷静下来,想通了很多事。
说到底,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自己不过是个匆匆过客,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们来相信自己呢?人果然是得到的越多,就越容易贪心啊!
反正自己迟早是要离开的,这样更好,谁也不欠谁的,她可以走得潇潇洒洒。
她躺在院子里的一块草坪上,右手枕在脑后,跷着二郎腿,嘴里叼了根狗尾草,任由春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自己的身上,还是喜欢这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自由自在的感觉啊!
睡意慢慢袭来,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有人走过来,遮挡住了阳光,带来一片凉意,同时投下一道高大颀长的黑影。
逆着光,凤浅微微睁开眼,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她冷冷地挥了挥手:“麻烦让让,你挡住我的光了!”
来人不动分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用低沉冷魅的嗓音道:“跟孤回宫。”
凤浅闭上眼睛,撇撇嘴,没搭理。凭什么你说回宫就回宫?难道我凤浅就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
“给你两个选择……”他故意顿了顿,试探她的反应。
凤浅双目紧闭,还是没有搭理。
“要么,搬回未央宫……”
凤浅无动于衷,他什么意思,是变相的道歉吗?
“要么,十万两银票。”
听到“银票”二字,凤浅猛然睁开了眼,身上跟装了弹簧一样,立马从地上弹立起来:“我要银票!”
阴影处,轩辕彻的脸黑透了,阴寒的气息弥散开来。明明是阳光明媚的春日,却比寒冬腊月更加寒冷。他冷冷丢下一句话:“你搬回未央宫!”说完,掉头走了。
凤浅气歪了鼻子,提起脚跟追上去:“喂,你怎么出尔反尔?明明你自己说的让我选,我当然选十万两银票!”
前面的人冷哼一声,加快了步伐。凤浅气呼呼地追赶,亦步亦趋:“这算什么选择题,分明就是是非题!不对,连是非题也算不上,分明就是你独断专权,你也太专制了!”
落影从后面赶上来,从旁相劝:“娘娘,您就别惹王上生气了!您刚刚被打入冷宫,按理是要被禁足的,现在王上允许您搬回未央宫,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您怎么还不高兴了?”
凤浅翻了个白眼:“未央宫有什么好的?他想什么时候把我打入冷宫,就什么时候打入冷宫,这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与其战战兢兢地活着,不如拿了十万两银票,心里踏实!”
“呃……”落影竟无力反驳,娘娘的逻辑,似乎也有道理。可作为后宫的女人,争宠才是第一位的,不是吗?为什么他有种感觉,在娘娘的眼里,钱比王上更吸引人呢?
跟着轩辕彻上了马车,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她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待下去。
马车刚要离开,慕夫人领着慕家上下几十口人,前来送行。
“风姑娘,我先前误会了你,害你吃了这么多苦,真是过意不去!请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