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的是个女人,据声源来向判断,事发地点应在广场东面的某条小道内,众人纷纷远望,唯有对峙的二者依旧保持专注。
保持专注不代表毫不关心,事实上这种突发状况因其不确定性,是需要额外花费精力去应对的,别看表面上双方皆不动声色,实际心里早已各自有了打算。
张澪深吸口气不急抢攻,毕竟人生地不熟,且那哭声颇为凄厉,定是遭遇了可怕的事情,他要留体力以备不测。
阴郁男似乎也无再战之意,他冷哼着收了架势,蓄势待发的糖豆暗器统统甩进嘴里咬得啪响,边嚼边放声道:“阿獾,死了没有?”
在他的喝问下,瘫地的雷公嘴虚弱地给出回应。
他呻吟着想要起身,奈何多处要害受了重击,实在有心无力,倒是死胖子出乎意料的扛揍,明明被钢棍狠敲了顿,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挣扎两下就爬起身去扶自家兄弟,那变态的体格,直叫旁者惊叹不已。
两伤患互相搀扶,投向仇人的眼神畏惧而又狠毒,他们悻悻然地回列,沐着阴郁男冷峻的视线。
他啐了口唾液,举手便要掌掴,却被身后响起的沉音及时阻断。
“流,住手,先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说话人正是那上了年岁的老者,他撑膝而起,双手往裤袋里一插,两眼微眯着打量张澪。
张澪不予理会,顾自走向黄叔要查伤势,附近跪着的三人众避之唯恐不及。
张澪无奈地笑笑,他知道这几位朋友是怕引火烧身,毕竟惹上黑道如同衣服沾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去干净味儿的。
所幸黄叔并无大碍,只是精神受了冲击,一时竟哭得像个孩子全然收不住声,张澪见他梨花带雨,自己又不擅安慰,索性放任自流,转而关注起时局。
时局动荡。
但见那雷公嘴“阿獾”似乎缓不过劲,遂被安排陪护老者,剩下的胖子和阴郁男“流”,则快步赶往小道。
看着两人闪身入弯消失在视野中,张澪很想跟上去满足下好奇心,然而却怕黄叔受制于敌,只好耐着性子坐下等待。
没多久,小道那边传来骚动,先是几个男人高声呛话,接着又有女人悲伤的哭叫,由于距离较远,张澪听不太明白,只道起了冲突。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约莫数分钟,视野里开始有人出现,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流,怀里抱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姑娘低声抽泣,头发凌乱,似乎受了欺压。
在他们身后,愣头愣脑的死胖子表情有些无奈,他像个被抓包的贼,脸上写满了愧疚。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队伍尾端还跟着个人。
这人眉清目秀,身材高挑,走路慢慢吞吞,一会儿整整头发,一会儿东张西望,脸上的表情甚是欢愉,像是捡了什么大便宜。
对此,流似有不满,但并未多言,只顾顶着扑克脸一马当先。
张澪却无名火起,他见小年轻洋洋得意,不由猜测姑娘定了遭了调戏。
他愤怒地捏紧拳头,想痛扁渣滓雪恨,奈何是非曲直尚无定论,只得暂压冲动,静等下文。
另边,老实三人众也在窃窃私语,其中最年轻的稻草头宅男主动低下了头,有点非礼勿视的意思,剩下两个老家伙年纪都跟黄叔差不多,一个厚唇,一个长脸,这会儿盯着姑娘看,就像苍蝇叮着有缝的蛋,满眼都是熊燃的好奇。
一行人便于这众目睽睽下回到了广场中央,此时张澪注意到,那黑道老者的表情甚是难看,他明显怒气充盈,待小年轻行至面前,甩手就是一记耳光:“跪下!”
小年轻吃痛,却不以为意,他翻着白眼别过脸去,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
张澪看在眼里,无疑了然于胸:这明摆着窝里反呀,若非老相识,哪敢如此嚣张,看来这年轻人也是一伙的,而且地位要高于雷公嘴和死胖子,否则三个平民的衣服,也轮不到他一份。
他正思索,老者的嗓门又高了一阶:“流,替老朽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