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算懂事。”王菊冷哼,嫌弃的看了眼黑瘦的安尔岚。
“既然要算账,那就算清楚,比如之前姑姑把表妹寄养在你们家,孩子吃住,也得算一笔账单。”
安强摆手:“现在说的事你们家的事。”
“这是一码事,智泽四岁,尔晴两岁的时候,三伯,三伯母你们两个到县城做事,尔晴和智泽吃住都是在我家,按理说,他们两个吃的是米,盖的是我家的被子,有一回智泽贪玩被蜈蚣咬了,看医生的钱也是我们家出的,要这么算,以前的这比账,是不是也要先算算?你们两个都是在县城里呆过的人,去饭店吃饭,去看病,去住宾馆,哪一个不需要用钱?我们家花在你们两个儿女身上的钱,利滚利,还不止两百块!”
“尔岚,怎么对长辈说话的。”秦春荷高声喊,同时把女儿扯到身边来,安强身上有酒味,她怕女儿挨打,又对着安强讨好的笑了笑。
呵,这穷酸的,不拿钱反而倒打一耙?
安强喝了酒,当场就踢翻了桌子,饭菜撒了一地,安尔莉尖叫着冲到姐姐妈妈身边。
王菊两眼喷火,瞪着安尔岚:“下贱骨头,我屙屎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女人的屁眼里,敢这么说话,我家孩子娇贵着,养在你们家三年,十天半个月都不给她们吃顿肉,别是自个吃肉,我家孩子喝粥!”
“我家当时本来就穷,我和妹妹吃什么,你们家那两个孩子就吃什么,你们知道我们家情况,当初也是说了随便给点吃的就好,要是真心疼他们,三年会一分钱都不给寄,赖着我爸妈养着智泽和尔晴?”
安尔岚淡定的拉过椅子让妈妈坐下,把三妹交给二妹尔莉,自个站在最前面,仰头道:“三伯,三伯母,虽然我们家没法顿顿吃肉,但那三年,你们家那两孩子每天吃的地瓜白粥,可都是钱,智泽生病看医生也要花钱,我妈帮你们带两个小孩,就算她是保姆好了,也得付钱是不是?
你们什么时候把当年的钱还给我们,什么时候我们就把利息给你们。对了,亲戚一场,利息就不算你们的。”
“有娘生没爹教的的丫头,敢算计到我头上。”安强挥手就要给安尔岚一巴掌。
秦春荷扑到女儿面前,泪水混合着暴怒:“谁没娘生没爹教!有事大人说话,打什么孩子!”
喝酒上头的安强看一向软弱的秦春荷竟然敢顶嘴,转而狠狠把她往墙上推。
屋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秦春香捂着头,安尔莉和女婴怯生生的站着哭。
“妈,我去报警,我去找村长!”
安尔岚陡然拔高的音调冲破个人的声音。
安强恼怒的看向安尔岚,却一顿。
冷静和恨意生成的可怕眼神,被这眼神看得安强后颈发毛。
秦春荷嫁到这村里一直生不出儿子,再加上安家穷,孩子都穿得脏兮兮的,所以村里大人都不大看得起他们家。
村里小孩学了大人的态度,也不和安尔岚玩。
这孩子从小就是呆呆的,很内向,一副反应迟钝的样子,今天居然知道叫警察和村长?
在美秀村,警察还不比村长的名头好用。
在这村里,村长说二就没人敢说一。
安强和王菊最大的心愿,是希望有一天女儿能够嫁给村长两个帅气的儿子。
“反了天了!”王菊推开老公,已经没了最初的淡定,跳上跳下的咆哮:“今天要是不还钱,就拖猪!”
安尔岚淡然:“行,什么时候结清那三年的伙食费,什么时候还清你们家利息。”
“一大清早,吵什么。”威严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争吵。
“爷爷。”安尔莉喊了声。
安树贵拄着拐杖,扫了地上的饭菜,指着安强:“你弟弟头七刚过,你就上赶着欺负她们母子,不怕外人笑。”
“爸,只骂我们也太偏心了吧,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智泽就要开学了。”王菊一向觉得公公对安和贵一家更好,只不过没敢表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