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温扶棠一派悠闲的样子,卫岁反而笑了,“怎么说也曾是叱咤一方的总厂提督,太后不仅不提防,怎么反而不太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卫岁可以不怕他,却不允许旁人也不惧怕他,真是可笑。
她有些不解地撇了撇嘴,“坐到哀家这个位置上,难道还需要把谁放在眼里吗?”
“啧,不愧是您啊太后娘娘。”卫岁睇她一眼,摇头笑了笑,“下月初,首辅家中嫡孙要举办百日宴,太后同小王一道去?”
她果断拒绝,“不必了,哀家还得拾掇去天坛祭的东西。杂事繁多,无暇出席。”
说着索性拂袖起了身,“哀家最近身子有些乏累,不能久坐,晚上的接风宴就不过来了。长公主和王爷请便。”
两人也没话留她,只好起身恭送凤驾。
福康长公主看着人远去的背影,不爽地皱了皱眉,“一个十七八的黄毛丫头,初入宫走运当上太后,这就在我们面前托起大来。温家嫡女竟是这般目中无人。”
他有些欣赏地目视着她远去的背影,攥着茶杯微微一笑,“打小就众星捧月的人,自然是有那个放肆的资本。”
福康长公主酸溜溜地立起眼睛,“怎么,摄政王殿下怕不是也要倒在这美人裙里了?”
卫岁回身掐了一把她的脸颊,“胡说些什么?去外清修几年,旁的没学来,拈酸吃醋倒是摸得门清。倒是没有走之前那般乖顺可人了。”
“我怎么就没有以前可人了?嗯?”长公主娇嗔地瞪他一眼,也不顾及周遭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挎上他的胳膊就捆着人就往自己宫里走,“我不管,反正我你不许乱看别人。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可得抽空好好陪我……”
凤辇走出碧水亭,转道又去了御花园。
温扶棠并没犯困,只是懒得和他们两个虚与委蛇,适才借故脱身。
凤辇停靠在了御花园的一角,她没下车,倚在扶手上张望着几丈远外论剑的一大一小两个人。
梨树下的狭道上,封衍定步回旋翻飞,手中长剑挽出一片干净利落的剑花,惊落了满树的白瓣,洋洋洒洒抖了满肩。
小皇帝就站在他的屁股后面,拿着根小木剑,有样学样地左右比划着。
大抵是嫌碍事,他摘去了头上的方冠帽,露出梳得平整的发髻,余下两缕碎发乖顺地垂在颊边,在细风中柔软地飘动。
白面墨冠,神容冷峻,只是身着再寻常不过的粗布麻服,依旧掩不住他身上的贵气。
可惜是个太监。
温扶棠第无数次在心中如此感慨。
她看他看得有些入神,直到人收剑站定到自己眼前,适才恍然地收回目光。
封衍皱眉看她,脸上写满了不得清闲的怨念,“娘娘怎么来了?”
人越无奈,她便越是开怀。
她托腮懒懒地笑了笑,“这不是在等你?完事了?”
他颔首应了一声,她朝人勾勾手指,“那走罢。”
封衍负剑抱拳朝小皇帝施了一礼,转身跟在了她的步辇后头。
小皇帝望着远去的凤驾,接过堂来递上的巾帕拭汗,随口问道:“堂来,你有没有觉得,封衍哪里不一样了?”
堂来公公是宫中的老人,先帝去后尘埃落定,他被特许继续留守庆阳宫伺候新帝。
他有些疑惑地回想了一番,“老奴眼拙,并未觉出差别。”
小皇帝不甚认同地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从前的封衍清高却圆滑,在朝野内外上下打点、左右逢源,人们虽然憎恶他,却也挑不出他什么错处。
可而今的封衍,身段虽然低了下来,但性情却愈发乖张冷清。
浑身上下就差写满“生人勿近”了。
小皇帝有点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摇头晃脑地打了个哈欠,“朕有些困了,快驮朕回宫就寝罢。”
凤辇出了御花园,碰上了两个放纸鸢的孩提。
两个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