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铁骨铮铮(下)(1 / 2)

“你逞什么能啊,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啊!赶紧来人,把他替换下去!这倒霉孩子!”陆蕴轩骂骂咧咧的停下了手中的重机枪,立即指挥手下的几个幸存的伤兵来把气息奄奄的张朝才替换下去。

几个头上,胳膊上缠着绷带的士兵立即从石墙后窜出,试图上前把张朝才从机枪上扯下来。陆蕴轩见状,忍不住一脚踢翻了其中的一个,喝骂道:“你是没长眼还是没长脑子啊!没看到他的手掌和肩膀上的肉都和枪管连在一起了么,这么生拉硬拽,这双手还能要么!”

“赶紧找些水来!”老军医转身吩咐其余的几个伤兵道。但是大伙找了一圈也只找到了几个被子弹打成筛子或者被炸弹炸得严重扭曲变形的军用水壶过来,愣是没找到一滴水。

“没办法了,只好用尿来降温了,小张你忍着点!”陆蕴轩皱着眉头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撒尿?!把尿都给我撒到还能用的水壶里,等一会冷却枪管,救下小张就全靠它了!”说罢拿起一个有些扭曲变形,但好歹还能使用的水壶,开始收集尿液起来。

不一会大伙就各自尿了一壶,陆蕴轩小心翼翼的把一壶尿液浇在了张朝才手掌和枪管的连接处,淡黄色的尿液甫一接触微微发红,炙热异常的枪管,都是化作了水汽迅速的蒸腾了起来,空气之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尿骚味。

“啊呀!”张朝才惨呼一声,双手顿时从枪管上脱离了下来,绕是如此也是撕掉了不小的一块皮肉,此刻的手掌之上皮焦肉烂,血肉模糊,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泡,皮肤一碰就会脱落下来。其余士兵见状,也纷纷把剩余的尿液倾倒在他的肩头之上,终于在用掉了三壶尿液之后,把张朝才从炙热的枪管之上给拉了下来。

几名伤兵七手八脚的把张朝才抬到了石墙后边,张朝才刚一躺下喉咙里就发出了呼哧呼哧,好似老牛喘气一般的响声,接着就哇得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四周的几个伤兵见状都是吓得腿肚子发软,任凭陆蕴轩如何呼喝,这些伤兵再也不愿意去托枪管了。

“现在要抓紧时间给他涂抹药膏,缠上绷带止血,不过他一直都在呕血,估计内脏被震伤了,如果发展成了内出血,就麻烦了。”老军医一边用略带河北唐山口音的官话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从身上背着的医药箱里拿出了一个黄褐色的小药瓶以及一把医用剪子。开始小心翼翼的剪开张朝才肩膀和已经和皮肉粘连在一起的军服。

“啊……啊呀……驴…驴日的!”张朝才的肩膀上伴随着裁剪而下的军服,撕扯下了一大片枯焦翻卷的皮肉。顿时殷红的鲜血从焦黑的皮肤伤口里流淌而出,口齿不清的张朝才也开始意识不清的喝骂,挣扎起来。

正在用还算完好的几个沙袋堆压在重机枪枪口上,防止马克沁击发时上下跳动影响精度的陆蕴轩听到张朝才的哀嚎声。立即转过神来冲那几个早已经被吓呆的伤兵吼道:“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了,没见过血么?!还不赶紧上去帮忙,跟个棒槌一样傻站着干啥?!”

那几个伤兵都是当地保安团的民兵,都是被拉壮丁过来的当地农民,经历了一个多月的简单培训,学会了简易的步枪操作维修以及修筑工事的课程之后就被编到了各级国军的队伍里,战时负责弹药运输和修筑共事的任务,这次战事吃紧,人手不够才给他们发了枪械,让他们担任火力掩护的任务。结果在日军的第一轮炮击过后就死伤大半,这幸存的几个早就被吓得面无人色了。

这几个人被陆蕴轩吼了一顿,当下恢复了一些神智,连忙过去按住了张朝才的手脚,不让他扭动挣扎,然后老军医开始用医用酒精给伤口消毒,开始从那黄褐色的小药瓶里倾倒出一种类似油脂的东西涂抹到张朝才双手,肩头被严重烧伤的伤口之上。

“突突突”马克沁重机枪虽然被沉重的沙袋掩住了枪头,但是每当一排子弹横扫出去的时候,后坐力还是使得枪口上扬,有半数子弹都直接飞上了天。陆蕴轩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瞥了一眼身后,看到老军医在将那种不明的药物涂抹在张朝才身上,忍不住询问道:“你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