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凡颤着手,将张章在陈宫里寻来的圣药喂给陈舒,奈何她牙关紧闭,就是不肯张嘴。
“舒舒,吃药,乖啊~吃药,吃了就不痛了……”
张章站在一旁,焦急的说道:“二哥,不如你将这药丸含化,度给嫂嫂!”
白云凡声音嘶哑的说道:“好!”
一旁有兵士在地上铺好了厚厚的棉被,扎好了一个简易的帐篷,白云凡将陈舒抱到里面,小心翼翼的看护着。
红日西垂,白云凡还是像之前那般,守在陈舒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陈舒缓过一口气,眼皮沉重的睁不开,却也是模模糊糊听到外面的声音:
“二哥,晚上起了风帐篷里太冷,嫂嫂定是受不住,不若将嫂嫂移到殿里面去……”
这是张章的声音,朦朦胧胧见还听见了白云凡的声音……
粟鹭宫:
陈舒身上缠了纱布,上面有着点点嫣红,像是雪地里的红梅花。大红色的床幔衬的她的脸色更显苍白,可她偏生咬着牙齿也不肯哼一声,固执的让人心疼。
白云凡一身戎装,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他伸出手想摸摸陈舒的脸颊,可手上的血污使他停了手,以往面若桃花言笑晏晏的她如今却是这般……
陈舒忽的缓过一口气,声音十分的有气无力,“水...水......”。
白云凡将耳朵探过去仔仔细细的听了听,方才听明白舒舒说的是水。
他向旁边伺候的小太监递了个眼神,那名小太监福了福身就去端茶水了。
***
长廊里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混着殿里四角燃着的桂花香气,袅袅袭人。
“哎呦喂,你这狗崽子慢点儿,老娘跑得腿都要折了……”
“哎呀呀,你这黑狗子,怎么越说越不听,你这是要把老娘累死啊!”
刚才说话的是绵绵软软的女声,现在答话的是傻乎乎的男声,“轻罗夫人,麻烦您多担待,人命关天呢。”
众人只觉聒噪,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人触将军的眉头?不过看着走进殿中的妙人儿,众人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来的女子罩了件杏粉红的兜头披风,莹莹玉手将兜帽解开,漏出一张勾人儿的面容,眼尾微微上挑,唇上点了个芍药色,眉间还贴了莲花钿。
“哎呦喂,我当是谁呢,这么大一张脸?原来是我家凡凡啊!准备多少金子给姐姐,少于二百两姐姐可不念情面哦!”
白云凡抿抿唇,眼睛里蕴含着丝丝的期许,接着从床榻上起身,拱手说道:“云凡见过轻罗夫人,劳烦夫人看看内子。”
轻罗掩嘴娇笑,“叫什么夫人,叫我姐姐便好,实在不行你叫我一声相好的。”
白云凡面带笑意,并未立即答话,而是默默退到一边,给轻罗夫人留出救治的空间。
“辛苦轻罗姐姐了!”
“哎呦喂,谈不上辛苦,晚上你再好好谢谢姐姐就是了!”
众人惊愕,这女子好大的脸。
“哎呦喂,我家舒儿怎这般模样,她这是身子虚弱?”李轻罗一边说一边挽袖子,“呀!窗外是什么鸟儿?”
白云凡愣着头往外看了看,然后就听到陈舒的一声惨叫,回过头来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轻罗,“李轻罗,你这是在做什么?”
“急什么,我李轻罗想救的人阎罗王可带不走!”原来这轻罗一眨眼的时间在陈舒额头扎了十几根银针!“这不就醒了吗,你行你救啊,何必找我?”
陈舒眯眯眼,入目是大红绣金线的床幔,“轻…罗…姐姐”。
“哎呀呀,小舒儿可别说话了~放心就是了,姐姐一准给你救回来!”
秀团枝的绣墩上放置两个晶莹剔透的小玉碗,一碗是参汤,一碗是黑乎乎的驴皮,白云凡正拿着小汤匙喂舒舒喝药,只是沥沥洒洒没喂进去多少。
轻罗看着白云凡脑门上急出的汗,笑道,“凡凡,用嘴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