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四下无风。
“王屠户,这大半夜的,你推车出去干啥?”
“就是就是,吱吱嘎嘎的,听的瘆人!”
河南汝宁府,大风镇。
街上,王屠户推着一辆盖着草席的板车,一瘸一拐的走着。
听到街坊们这么问,脸色一白。
结结巴巴的说道:“家里的猪遭瘟了,我……我赶紧拉出去埋了……”
猪,遭瘟了……
王大妞躺在板车上,哇的又吐出一口血来!
爹……
我可是你亲生的女儿啊!
对你来说,我的命,就跟你杀的那些猪一样吗?
你怎么这么狠心!
你怎么这么狠心呀!
板车晃晃悠悠的来了乱葬岗。
王屠户掀开草席。
抬眼就看到王大妞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吓得他浑身一抖!
“大妞,你别怪爹……”
王屠户咽了咽吐沫,缓缓伸手,死死捂住了王大妞的口鼻!
“你后娘要把你嫁出去,也是为你好。”
“你跟着我杀猪这么些年,又凶悍又刁蛮,有人娶你就不错了,你干嘛非要闹着分家呢?”
“你娘伤心,一时糊涂,给你下了毒,你别怪她,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好歹。”
“爹对不起你,但爹没办法,爹不能为了你一个丫头,放弃你娘……”
王大妞瞪大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她亲爹!
后娘李寡妇下毒害她,是为了家产,她能理解。
可她亲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这些年,他听信后妈的谗言,对她打骂不休。
从未关怀过她一句。
可怎么也不至于要亲手杀了她吧?
她可是他的亲闺女啊!
空气越来越少,窒息的感觉让拿了半辈子屠刀,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大妞,忍不住哭了出来。
爹,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不疼我啊……
为什么我要摊上后娘啊……
“咔嚓!”
天上一道惊雷闪过。
王屠户眼睁睁看着王大妞断了气,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然后果断地挖坑,将王大妞扔了进去。
一点点的用土埋了起来。
……
一年后。
杭州,临平山脚下。
一座茅草屋外,十岁的小女孩一手拿着锋利的杀猪刀,一脚蹬在凳子上。
两腿儿微分,挺着胸腆着肚,吸了口气,发一声喊!
“呔!”
左右开弓,手起刀落!
咔嚓!
肥硕的母猪已经被卸下了后腿!
而杀猪桌子的旁边,却跪着一众穿着官服的衙役。
“大小姐!您就跟我们回去吧!”带头的衙役咽了下口水,壮着胆子说道。
眼神里却有些不屑。
一个养在乡下的粗鲁女孩,怎么配当世家的小姐?
女孩低头,将他的眼神尽收眼底,冷笑了一声。
手举杀猪刀,上下翻飞,利利索索的切好了一块五花肉。
“关妈妈,拿去炸了,做肉丸子!”
站在女孩身边的,是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人称关妈妈。
女孩一声令下,她急忙“哎”了一声,低头一看。
菜板上已经堆好了肥瘦相间,红白得宜的碎肉。
不禁有些无奈。
自打一年前,小姐出了意外昏迷醒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仅变得粗野蛮横,还耍的一手花儿似的杀猪刀。
半点没有女孩子家家的矜持高贵。
更重要的是。
以前吵着闹着要回家找爹爹的人。
现在却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