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这样的在澳门叫啥吗?”
“叫啥?”梅子问。
“叫扒仔。就是在赌场以各种手段谋生的赌混子。玩儿的套路那可五花八门了,洗码、放?贷、当枪手,啥都干。”
这时丽姐插嘴:“洗码我倒知道,是赌场为了客源鼓励你们多拉?客的一种手段。哪次来大林姐的手下都洗我的码,就是来回倒,具体我也弄不明白咋回事儿。”
刀虾掰指头做示范:“比如你来赌博输没了,或者根本没带钱,得从大林姐这样开档口的人手里借钱吧?”
“对。”丽姐聚精会神地听。
“那人家档口挣钱的机会就来了,首先档口老板肯定会带你去能洗码的小厅,也就是贵宾厅去赌。人家从账房出的筹码也跟大厅里普通赌客换的现金?码不一样,俗称‘泥码’,就是得洗的意思。”
“应该有点区别,我分不清,也没太注意过,反正面额都一样,输赢荷官该咋收还咋收、该咋赔还咋赔,对我没影响。就是荷官往码盒里摆的时候分着放。”丽姐回味着说。
刀虾一撇嘴,表情十分强调地说:“对,你押一百万泥码,赢了荷官赔你一百万现金?码。你要是输了,人家把泥码收走,对你来说没有影响。但你知道人家档口的人拿你赢的一百万现金?码到账房换一次一百万泥码中间的利润是多少吗?也就是所谓的洗一次。”
“多少?”丽姐停止剥葡萄皮的动作。
“高的达到百分之一点一,最少的也在百分之零点七八左右。也就是说洗你一百万泥码人家档口能获利上万。那还只是洗一次的利润,如果你输输赢赢拉一宿锯,人家可掏上了,甚至最后你输一千万,人家洗码的利润都超过五百万,吓人不?”
“哎哟妈呀!那可太吓人了!我有一回拉半宿锯,输了赢、赢了输,每把一百万打满,最后输了三千多万。这么说大林姐洗码就得整千八百万的?”丽姐一脸的惊讶。
“那还得少说,整不好超两千万。”
“我靠!”梅子吐了吐舌头。
“但档口的人还是希望你赢,因为赢了才有现金?码可洗。光输的话他们连毛都捞不着。这不像吃台底,吃台底档口的人才希望你输呢!”阿宁补充道。
“吃台底?啥意思?”丽姐兴趣盎然地问。
阿宁简捷地说:“吃台底就是档口的人偷偷跟赌厅签协议,赌你输。你输赢都有详细记录,赌钱结束后,档口和赌厅按事先签订好的比例算账。打个比方,档口如果吃你百分之三十,你输一千万他们就从赌场分走三百万。换过来,你要是赢一千万,他们就赔给赌场三百万。吃台底出的筹码都不是普通的泥码,而是一种更特殊的筹码,广东话叫‘必宰码’,一般人看不明白。大林姐就职业吃台底,她钱大,谁都吃,吃死好几个大‘管道’(有钱人)了。”说完看着丽姐的反应。
“噢,还有这说头儿。”丽姐如梦方醒,眼神涣散着回忆自己是否被吃过台底。
这时刀虾打断她的溜号,说道:“我接着讲洗码……”
刚说到这儿,梅子突然站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说完起身。刀虾的眼神一直没脱钩。
丽姐似乎有些醋意,冲刀虾的脸招了一下手:“接着说。”
刀虾吞了口唾沫,又白了阿宁一眼,然后才说:“洗码一本万利,但并不一定非得像档口那样,靠借人家钱才能洗上码。水平高的扒仔在大厅里靠嘴皮子都能让有钱的赌客去小厅里用泥码赌,就为了让他洗码。”
“对,那得靠综合素质,像我俩这样的一线明星。呵呵。”阿宁指了一下刀虾。
丽姐莞尔一笑:“我信,要是我在大厅碰上你,也愿意帮你洗码,反正不耽误赌,呵呵。”
刀虾嫉妒地“切”了一声,揶揄道:“那可不,不赔啥,还能赚条硬货。”
“去你的,接着说。”丽姐嗔怪地白了刀虾一眼。
“现在说放?贷。澳门的放?贷可跟咱们大陆普通的放?贷不一样,这活儿就得靠眼力了